之后在楼船的日子里,云七就没那么“无聊”了,不是几个纨绔子弟叩门来求购墨玉,就是卓怡萱跟着侯牧之来找她玩儿,走到哪儿都有人喊着“云公子”跟她打招呼,似乎突然之间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个云七,弄得她烦乱不堪又哭笑不得,也就在最后半夜三更的时候方能体会得到夜深人静。
有一回,那个溱州籍贯的牛公子见用真金白银买不动墨玉,心里盘算着日子没几就要到泾州白城靠岸的,到时候可就人走马空了!于是这位牛公子干脆改了脸自称是泾州刺史刘仪的外甥女婿,此次去泾州就是直接往都城去探亲的,完便不再多言,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云七。
云七听了也不话,只是从自己钱袋里拣了块银铤出来,当着牛公子的面,将银铤轻轻地一掰为二。
牛公子惊了。
云七还是不话,只是将那两块银子合在双掌之中,双手并拢一阵轻轻揉搓之后再摊开,原本两块平板银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滴溜儿圆的银弹球。
牛公子懵了。
当牛公子神色慌张连连作揖告辞时,云七客客气气地为他开了房门还不忘作揖回礼,抬头转身的一刹那云七不禁暗自偷笑……繁扰终于可以停歇了!仰吐了口闷气刚想回房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两眼盯着门框上端几道划痕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关上了门,脱了靴子仰躺在榻上,闭眼回忆着那个既不陌生也不熟悉的由几道划痕勾绘成的图案。
直到饭堂开晌午饭的时候,云七过了许久才懒洋洋地起身踱出房门,晃悠悠地四处乱兜,还在地字层遇到了正要下楼梯的花清池。花清池见了云七连一同用饭去,云七随口胡扯内急才脱开身继续晃悠。待得她慢吞吞地挪进饭堂时,早已没有空闲桌椅供她坐下,云七瘪了瘪嘴转身要回房时隐约听闻有人呼喊,她循声回望,原来是侯牧之对着她挥着大手掌,见云七被自己唤了回头忙指了指身侧的一个空位。
云七略歪着脑袋咧嘴一笑,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且丝毫不客气地撩了长衫一屁股坐了下来。
“方才巧遇云公子,想着云公子用不了多久应是会进来用饭的,于是请伙计多添了副碗筷。”坐在正前方的花清池对着云七温颜一笑。
“是呀云弟……”坐在右侧的侯牧之忙不迭给云气手边的酒盅满上,接着举起他自己的酒盅对着云七,“你呀几乎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次次晌午饭都邀不上你!这几日身上有内伤那也罢了,待好了之后可不能够如此嗜睡的了,这一日之计在于晨呀!来,先罚了这一杯!”
云七笑嘻嘻地举起酒盅碰了一下,她还没自罚一杯呢,侯牧之已经仰着脑袋先干为敬了。
卓怡萱笑道:“是罚虎,侯师哥你喝得如此赶紧作甚?”
“就是!”云七将酒盅里的黄汤一饮而尽,“侯哥分明是想借着这个由头一解酒馋,既然了是罚我,也怪罪不到你头上去,是吧猴哥儿?”
侯牧之大眼一瞪,使劲儿拍了下云七的右肩:“哪有的事儿?侯哥我陪你这兄弟一起受罚喝一杯,你倒还不知趣了?那你……地睡到午时才起,岂是年轻后生可为??”
“是是是!是弟我错聊,弟再自罚一杯,但不能再牵连旁人,所以这次猴哥儿别跟着弟一起受罚了。”云七刚要举杯饮酒,忽闻一声轻言:
“内伤未愈,还是少喝些酒吧!”
云七抬头看向乐聆音,见对方只是低眉自顾喝着一杯热茶,她只得侧脸对着侯牧之挤了下眉毛,随后放下酒盅,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环顾桌上几个流水阁弟子:“这几日承蒙各位关照,云某心中一片感激,以茶代酒,多谢!”
众人皆举杯致意。
云七用唇试了试茶水温热,随后心地轻轻呷了一口,接着举箸,看一桌子有几道佳肴都恰好是她平常爱吃的,于是开心地笑着夹菜吃了起来。
卓怡萱看着胡吃海喝的云七好笑的问:“虎,方才花师哥你在到处晃悠,该吃饭的时候不来……做啥呢在?”
云七将嘴里的酱牛肉咽了下去,对着卓怡萱:“这一连着十几日都只能在这艘楼船上兜兜转转,真真是无趣的!于是走走看看有啥好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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