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羽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在盛夏时节,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刻,周羽起身来到窗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当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两样东西,他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和一块腰牌,这想必是昨晚那个怪蜀黍留给他的。
周羽拿起那块腰牌仔细端详起来,这是一块铜质腰牌,一面用篆字写着一个“令”,另一面是楷书的“游击腰牌”四字,字的周围刻着连续装饰花纹。腰牌为长方形,四角为圆角,长约十公分,宽五公分多一点,长边中部稍稍凹进去,凹进去的部位有一个小耳,耳上面有小孔,应该是穿绳用的。整个腰牌呈褐色,并布满了绿色的铜锈,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
最吸引周羽眼球的是,在“击”和“腰”两字之间的空隙处,有一个明显的凹陷,这显然是外力造成的。周羽把腰牌拿在手里,思索着,嗯,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坑应是被弓弩射成的损伤。
周羽放下腰牌,拿起了信封。封皮上写着“分守大同中路地方参将右卫指挥使麻巍亲启”,信封没有密封,显然是不介意周羽看信的。于是周羽掏出信纸,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短,用白话写成,很容易理解:周羽此人是我忘年至交,值得信任,他若有朝一日领兵前往你的辖区,希望你能尽力照拂。
信尾没有落款。
周羽正看信时,突然“咚咚咚”地想起敲门声,“队长,早餐已准备好,请下楼用餐。”是周正的声音。
周羽把信连同腰牌装好,梳洗完毕后,下楼吃饭去了。
周羽和徐蕴奇见到张宗衡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钟左右,见面后双方免不了一阵口是心非的寒暄。
“制台大人,在下昨日听说您高升以后,半分不敢耽搁,特赶来道贺。”周羽满面笑容地施礼道。
“飞鸿有心了。本督早就想和你这青年才俊见一见了,只是俗务缠身,一直未能如愿。今日一见,果如世人所说,飞鸿仪表堂堂,文武双全,乃是年青一辈的翘楚啊。”张宗衡对周羽这个把他打得灰头土脸的后生,也是不吝溢美之词。
双方落座看茶,继续互相吹捧了几分钟后,周羽率先进入正题:“在下听闻圣旨下达之后,深知制台公务繁忙,唯恐那范永斗逃匿,就未经上报请示,先把范家查封了。可范永斗或许之前嗅到了什么风声,事先潜逃了。我等查封范府时,并未找到范永斗。在下办事不力,请制台责罚!”
说罢,周羽站起身来拱手低头,等待张宗衡训斥。
“飞鸿不必自责,嫌犯潜逃,责不在你,稍后本督下达海捕文书,着各州县缉拿就是。”张宗衡不会傻到把周羽的话当真,周家集一战,已经把他对周羽巨大的心理优越感击得粉碎,那威力巨大的开花弹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更愿意相信的是,范文斗已被周羽所杀,而不是什么畏罪潜逃。
在宣大,张宗衡自问,已没有任何一支军事力量能够消灭周羽。所以,张宗衡对周羽的战略就是,敬而远之,安抚为上,绝对不能逼反了这个活阎王。
他混迹官场多年,阅人无数,他自认为已看出周羽不会与朝廷为难,至少短期内不会。只要双方能够相安无事到他退休,就算万事大吉。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并不是他所忧虑的问题,棘手的麻烦请下一任总督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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