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看着李莞,又看着周丽娟,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李莞性子柔顺,在他印象中,就是个斯斯文文的姑娘,就算再怎样,也不至于扯谎。
而周丽娟这女人,名声一向很臭,何况她那个傻儿子,那个傻子要是发起疯来,可是连两三个大人都无法拦得住他的。
王二看着柔顺的李莞,心中的天平倚到她身上:“李莞,你如果没做过,也不必怕事,再怎么学校都不会坐视不管。”
李莞咬着唇角,惨白的唇角被她咬出了血色。
王二瞬间又变幻了一抹同情之色,李莞来学校也都九年了,这九年负责教导小学部的语文,班级纪律可都是管理得十分好的,便连年终评比都在同年级的老师中名列前茅。
周丽娟脸色被这话一激,陡然一变,敢情是欺负她儿子是傻子呢,瞬间将张铁头给拉到跟前,让张铁头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
“让他们看看,你不是傻子。”
张铁头顿了一会,手从裤兜里握了又握,惴惴不安,同时又茫然不解。
周丽娟怒气冲冲,一把将他的手从裤管了拽了出来,从他鼓囊囊的裤兜里掏出一大叠纸片。
像是报纸,又像是废纸的东西,数不胜数,可上面隐隐约约用炭笔在上面描摹着什么。
因为太多了,许多废纸都落在地上,周丽娟手上还拿着一些,给王二看:“他二叔,您看,这是我家铁头画的,我家铁头可是会画画,你说,一个傻子,他能会画画吗?”
“这是?”王二看着周丽娟越凑越近,都快要挤到他脸上了,抿了下唇,眉眼微深:“这是,这是他画的?”
王二取过一张废纸在眼前细细观着,上面画着的是一老人的上半身像,在吸旱烟,又取过一张来看,是一个带着蓑笠的老头,手里跨着鱼竿,脸上漾开笑靥。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有起床打酣的样子,有走路跌跤的滑稽模样......显然是没有足够用来画画的纸,只能在旧报纸上随意涂抹。
这傻子,看来深藏不露啊!
西方有句话说道,上帝给你关了一道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看来那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这要是仔细培养,天池镇里还不得出一个大画家。
周丽娟点头,如每一个母亲一样,当自己的儿子在遭受不平对待时都会在众人面前为儿子摇旗呐喊,面上带着自豪:“您看,这是我儿子画的,你看他都能画得那么好,他从小就爱画画,只是家里没有能力供他,要不然,我们能培养出一个大画家来。”
李莞看着地上掉落下来的废报纸,脑海中闪过笑笑屋子中也有这样的东西。
笑笑说,是小哑巴画的。
如今,连这个也敢来侵占,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毒女。
她怎么就那么敢?要是让他家傻子在大庭广众下画画,到时没画出来她要如何给人解释?
“大嫂,你说这是他画的?”李莞反问,心底压下愤意。
周丽娟瞥了她一眼,冷笑得转过头,朝王二道:“主任,您是教育工作者,您懂这些东西,我就只是个农妇,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只觉得这画得还蛮像的,但要如何评定还要看您,您觉得他画的......”
“确实不简单。”王二说着,看着张铁头的目光便柔和了许多。
周丽娟又道:“只是最近他伤到了头,就不见他在画画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本来想带去县城里看的,哪知道,医生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昨夜,我看到他半夜偷偷起来画画,他不是不会画,是只能一个人躲起来画。”
李莞冷笑,原来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理由都找得这般实在,让人找不出错处。
王二目光柔和地看着张铁头,又像是看着天赋异禀的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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