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等着小丫头的家里人来找。
以往不常走娘家的大姑二姑也都回来了,逗弄逗弄那醒过来后惴惴不安的傅鸢尾。
老张家二媳李莞在村委会里做事的,见池素总是禁闭小嘴,眼神空洞,不爱说话,让大嫂带着孩子去县城医院看看。
周丽娟道:“孩子不都被你们给逗怕了。”
笑着打趣便将这一页给翻过,孰料这一句话便让张家来省亲的大姑二姑心底不满。
老张头大女儿便说:“你这意思是我们吓着孩子了?我们长得有那么磕碜吓得她了,又不是你的娃。”
“哪里的话,我只是说孩子就该跟孩子一块玩。”周丽娟爬到大炕上将背对众人的傅鸢尾捞起来,想跟她亲近亲近,傅鸢尾不乐意。
老张头二女见状,嗤笑出声:“那我们也都带了孩子来啊,让阿明志刚陪着妹妹玩,铁头怕是不懂事,会吓倒她。”
孙志刚和罗明分别是老张家两个女儿生的男孩子,一举得男,还都十分健康。
“大姑,你这话说不是在嫌我家铁头是个傻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你这明明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在骂我儿子痴傻。”
“哟,大嫂你自己反思自己成不成?为什么我们老张家根正苗顺的一代,怎么偏偏到了你就生了那么个玩意......”
屋子里叫骂声一来二去,越发地嘈杂混乱了。
老张头婆看着姑嫂扯乱干成一团,又急又气,偏生不敢上前拉架,骂骂咧咧间,手中抓过长条竹竿就要打下去。
“别打了,别打了成不?”
铁头冲了出来也要参入混战之中,老张婆那一吓,生怕砸中自己的心肝肉,长竹竿顺势一摆,不偏不倚就落在傅鸢尾身上。
傅鸢尾没有哭,她早已忘记了悲伤痛快是什么感觉。
被老张抱了出来,身子却忍不住地瑟瑟发抖,即便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她学不会跟陌生人接触。
老张在河道口处寻思着自己当初把她从频死的决境里捞回来是否错了。
她是该死的。
不会有父母来找她的。
只有他注意过,小姑娘的脖子上有一道手掌掐过的痕迹。
显然是有人要谋她的命啊!
可张家人不这样想,以为她只是出了事才掉进河里,迟早有一天会鲤鱼跃龙门的。
他们日思夜想的便是某一日,身着西装革履,中式旗袍的夫妻俩,纡尊降贵地从不知名的四轮汽车里走出来。
给他们一笔天价救命报酬,带着他们一块飞离这个贫民窟。
然而,一直等啊一直等啊,也没有个来信。
渐渐地,老张头发现捡来的丫头一直不说话,家里人都开始起了疑心,老张头便带着她去警局备案。
可警方那边也束手无策,老张头只得将人重新带回,怕家里人反对,偷偷把这事给隐瞒了下来。
然而,事实证明,纸是保不住火的。
傅鸢尾的日子也从一开始的温柔小意呵护到最终的指桑骂槐,成了张家人见人厌的小哑巴。
因为在老张多次照拂下,小哑巴侥幸地活到了十五岁。
十五岁的时候,老张头便去世了。
傅鸢尾的噩梦才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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