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房家的子孙后代们,还是很感激这位祖宗。经过数代的经营,房家终于在世家大族里头扎了根。
到得今日,房家已是京中的名门贵胄。房家嫡支的三位老太爷,如今只剩得一位,却也是上书房的常客。这便是房家大老太爷,房巽的大伯祖父,房秉久。
房巽前生寄居京中之时,不过见过几面,只记得他多威严,偶尔会露出些许慈爱,也是对着一向得宠的七堂姐房淑宁。
父亲去世后,长房对房巽这个孤女多有照拂,按理说房巽还是应该很感激的,可房巽却总是感激不起来。
最大的原因是,殷雪沁便是长房的人给带进家里的,若不是她,母亲怎么会过世?而父亲又怎么会荒废了仕途?自己的家又怎么会散?
大伯祖母说过,殷雪沁与父亲是在定山寺一见倾心的,而后父亲求了母亲,母亲虽百般不愿,却还是同意将其纳进门。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新人还没进门,母亲已是病世了,妾室便成了继室。
愤怒、伤心,还有些许的惶恐,房巽只觉得心头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着,她要怎么办?如何才能把这个女人赶出家门?如何能够让父亲对她不动心?房巽睁着大大的眼睛想着心事。
大伯祖母的马车申时便进了府,父亲和母亲早早的去府门相迎,房巽却因着一早落了水被拘在房里。
屋外的太阳渐渐西斜,院子里洒下一片碎金,房巽的心里焦急万分。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一向温柔和顺,只要父亲说的话,她从未曾反驳过。若真的如前世的一般,殷雪沁与父亲一见倾心,那今日恐怕就要出事。
崔嬷嬷拿着笸箩做着针线,夏至哄着房巽在榻上耍。
房巽瞅了一眼立在门边的小喜,心里有了主意。她冲着崔嬷嬷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娘亲,嬷嬷,娘亲……”
崔嬷嬷放下手上绣了一半的双鱼戏水肚兜,轻声的哄着房巽,“姐儿乖,太太过会子就回来。”说着一面过来抱房巽,一面拿起花梨木八仙桌上的糯米糕来哄房巽。
房巽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却是吐了出来,带着口水的糕点落到衣襟上伴随着房巽撒娇的声音,“嬷嬷,不好吃……”
夏至笑着拿了手巾来,“我早说了,大小姐聪明的紧,您拿这吴妈妈做的糯米糕来糊弄她可是不成的!”
房巽由着崔嬷嬷将衣襟上的污渍抹干净,却是嘟起了嘴,“米糕,嬷嬷……”
崔嬷嬷心里高兴,笑的眉眼弯弯,骄傲的道,“大小姐最喜欢嬷嬷做的糕,大小姐莫急,嬷嬷这就给你做去!”
崔嬷嬷擅做糯米糕,喜欢在里头放些红红的山楂碎,而吴妈妈则喜欢放葡萄干,房巽不用尝,一眼便能认出来。
看着崔嬷嬷将廊下的小喜唤进了屋子,又消失在院子里,房巽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光彩,把崔嬷嬷打发出去了,就还有一个不经事的夏至了。
房巽回头看向夏至,嘟囔着小嘴道,“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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