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连忙帮着房巽拍了拍背,房巽吐了一口粥出来,小喜拿了帕子过来给房巽擦嘴,春分皱了眉头,“嬷嬷您慢点子说,别吓着大小姐!”
崔嬷嬷气还没喘匀,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就算是天黑没看清楚,可今儿一早洒扫院子,她里里外外至少过了两遍,确是没有见到那吴掌柜的荷包!……何况,这、这一个大男人,拿什么荷包……”
刚刚踹小丫鬟的怒气早已不见,崔嬷嬷此时哭的心酸,话说的也有些乱,房巽听了半晌才听明白。
大概是昨儿夜里金陵殷家二爷派了吴掌柜来给大伯祖母送信,吴掌柜说在二门处丢了个荷包,荷包里的银子不多,只是这事儿却是显出内院没有规矩,让房家没了脸。
大伯祖母本是好心提点,谁知道母亲小林氏却是不甘心,只说这房家别的不说,却定不会有那手脚不干净的,一来二去便让人叫了崔婆子进来问话。好在崔婆子值了一晚上,已经回去休息了,这边有人去叫崔婆子,便有人过来给崔婆子的堂妹崔嬷嬷递话。
崔嬷嬷着急,就立时追了过来。
春分一面将手里的银勺递给小喜,让小喜给房巽喂饭。一面让小丫鬟拧了帕子给崔嬷嬷擦眼泪,“嬷嬷别急,太太是慈悲人,就算真是咱们做错了,太太轻易也不会把人卖出府去,林家没有这规矩,房家也没有。”
崔嬷嬷是作为乳娘后进的府,春分一家子却是跟着小林氏嫁过来的,“那昨儿的事我知道,是吴掌柜要直接进二门见长房老太太,崔婆子给拦下了,报了太太才带他进的门。恐怕是老太太不高兴了,找事拿捏太太呢。只是这事儿没法子说清楚,这荷包有还是没有不重要,这个事儿崔婆子是担定了,咱们太太也必然要委屈了。”
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大户人家是不敢用的,一旦发现,就会立即被卖给人伢子。
春分叹了口气,让小丫鬟搬了个锦杌过来,“最多就是丢个差事,等事情过了,太太必不会亏待了她!”
原来是老太太借着吴掌柜的事儿拿捏太太,崔嬷嬷心里一松,将帕子丢进铜盆,一屁股坐了下去,“让姑娘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坦多了,只是委屈了咱们太太,落个治家不严的名声!”
房巽想起害死傅嬷嬷的玉镯来。
那年的事情,房巽几乎记不清了,可她印象深刻的,是芙蓉阁院子里水缸上的那抹血红。
母亲死后没几天,殷雪沁说丢了个镯子。因着母亲过世,本来府里也乱着,殷雪沁便借此搜府立威,可那镯子偏在傅嬷嬷的房里搜了出来。那镯子本不值什么钱,殷雪沁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让人给傅嬷嬷收拾东西,等着过几日送她去乡下养老。
房巽没有管过家,在房家的时候,她看大伯母管家,虽说打罚分明,却极少往外卖人,到了齐家,婆婆一心想让他成为下一任的大掌柜,家里的事,全都交给了二嫂。
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荷包,就可能将一个守门的婆子卖出府去,若是丢了贵重的物品又会如何?
房巽心里一惊,当年,傅嬷嬷必然是被害死的。她是要护着自己去京城的,可是,大伯祖母对房家三房志在必得,傅嬷嬷是管着母亲的银钱,若傅嬷嬷不死,大伯祖母不可能掌握三房的银钱。
很可能是,设了个局,害死了傅嬷嬷。
傅嬷嬷一死,房家三房的众人不足为惧。
这样,房巽就想通了,母亲的死,傅嬷嬷的死,都是因为房家长房缺银子,而房家三房的银子扎了他们的眼!
房巽只觉得眼睛发黑,如今,殷雪沁还没有嫁进来,大伯祖母的手就要伸进来了!
扶了一把小喜,房巽才坐的稳了,如今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牌!
她倒要看看,这一世,大伯祖母这牌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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