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那个世界虽然有过一段甜美的时光,但对贺毓婷而言也充满了无法抹灭的血色记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贺毓婷忍不住问。“我们不过是一世夫妻。”
二郎真君舒朗一笑,信誓笃笃地答道:“不管你转生几次,我可是只有一世。”
“答应你的事,自然要兑现。”
贺毓婷怔了怔。想到他曾说过“来世再做夫妻”一事。那个时候连她都以为那不过是一句浑话,难道他一直当真?
二郎真君的体温象火焰的温度一样传递过来,烘得人心发暖。贺毓婷抬起头,看着他白皙明净的面庞上渐渐沾上一点晚霞的色彩,从耳尖上慢慢晕染出一层粉色,扩散到颈根。她想起摇曳晃荡的芦苇丛后面,半遮半掩的醉人红颜。心口“嗵”的一响,象是搬起的石头再一下砸在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好!”她听见自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的声音,轻虚飘浮得宛如冉冉升上天空的氢气球。“如果我叫你的名字,那就是再世的夫妻。”随即她猛的一个机灵,清醒过来,顿时恼怒不已:“不过,我没、没叫名字之前,那就是我还没有承认!你可不能动手动脚!”
二郎真君认真的看着她。
贺毓婷如同赤/身/裸/体般站在他面前,紧张得口干舌燥。她慌忙掩饰着自己微微荡漾的心情:“不帮我杀猴子,我才不玩这个赌博游戏!”
“赌博游戏?”二郎真君细细回味了这四个字,面上渐渐浮现出一种豪情。半晌,他狡黠笑道:“不如你先唤我真名,我就能陪你杀猴子杀个痛快了。”
贺毓婷气乐了!她象泥鳅一样从他怀里钻出来,恨恨地穿上湿淋淋的绫罗袜,正要把同样湿淋淋的鞋子往脚上套,一套连同鞋袜的衣饰飘到她眼前。
“我错了。”二郎真君无奈叹息,“帮你杀,行吧?”他服软。
贺毓婷则对那一堆衣服瞪大眼。“你竟然随身带着女人的衣服!”这不是问句,而是一种怒吠。
二郎真君错愕。一套衣服!难道要让她穿着湿答答的衣服跑来跑去?
“说!给谁准备的?居然随身带着跑!”贺毓婷抓着衣服汪汪汪。
二郎真君磨牙。“谁?还有谁?不是你吗?你从来都上蹿下跳跟个猴精似的,一不留神就弄脏了弄湿了,我……”他说的是上辈子的事!两个人都怔住了。
贺毓婷捧起衣服。“那么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二郎真君叹了一口气。“我这是养成习惯了!”他恼怒的声音让贺毓婷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她示意二郎转身过去,她好换衣服。第一时间,二郎真君很乖地转过身,隔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又转回来,并说:“前面有……”
贺毓婷怒瞪着他。
二郎真君很不满,他偏着头、沉声道:“我们可是夫妻!”
“你再拿夫妻说事!”贺毓婷唁唁呲牙。“我还没叫出名字!”
“行、行、行!”二郎真君无奈投降,慢慢转身。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越来越少了,他才慢吞吞开腔:“你非要选择在野外换衣?”
贺毓婷的动作顿止。“什么意思?”
二郎真君勾起嘴角:“我刚刚不是想告诉你嘛?前面就有一间小酒馆。那是一幢两间房连在一起的平屋。屋里没有人,你本来可以在那儿安安心心地换衣,岂不比野外脱衣再胆战心惊地穿衣要好?”
已经把衣服穿了个囫囵的贺毓婷僵作,她盯着二郎真君的后脑勺,已经可以想像出他脸上每一个笑起来的细节部份。
没错了!这家伙确实是玉郎!从以前开始,玉郎就喜欢在这种小小的细节之处对她耍些恶劣的小手段!
贺毓婷毫不客气地站起来。就象过去一样,在他身后默默地捏紧一个拳头,再赫然松开,再一掌猛拍一次他的后背。
二郎真君毫无防备,往前踉跄两步。
“我换好了!”她磨牙吠吠向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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