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舍得枫降，十分不舍得。即便顾祈佑的命就断在了他的手里，她顾绯霜却还是没办法将这么多年来的情愫给悉数葬送。

一想到两人往后日子会形同陌路，顾绯霜的心里就像是被硬生生剜了几刀疼得难受。

“绯霜，其实我自己回去也行的。”寒尽是不可能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但她从来没想过顾绯霜会真的忍心离开。

所以此时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希望顾绯霜随心走下去不要勉强自己。

然而顾绯霜只是摇了摇头，即便不舍得也断然不会影响到自己做好的决定：

“一起走吧。”

话音落地，她的脑海当中就出现了枫降的身影。嗤笑间已是喃喃出声：

“这个坎过不去，再不舍得也是无济于事。”

另一边，也不知道是谁将顾祈佑丧命且是死于魔界殿下之手的事情传了出去，现在妖界大乱怨声四起并且陆续向魔界发难。

而此时，就是为了对此事商谈出一个方法的枫降等人被千俞给叫了过去。

“魔尊，妖界此时群龙无首。而顾绯霜身为唯一的继承人现在也都在我们的手上，如若他们真的不识好歹发起进攻，我们趁着这个时机一并吞并了妖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

莫姝与首先开口，这段时间的休养让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此时眼眸明亮带着隐隐的期待。

“姝与！”莫宁在旁听着，眉间一拧接着呵斥出声。

“父亲，我又没说错什么。”莫姝与生性倔强，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大好机会他们有什么好反对的。

“枫降你觉得呢？”千俞没有管他们后来都说了什么，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沉默当中的枫降。

“父亲，顾祈佑一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我们确实是欠了妖界一个交待。如若现在真按莫姝与的说法去做，那不仅会彻底落下骂名，同时您和昔日妖帝的交情也会沾上污点。”

枫降如实开口，明显是对这一提议持反对意见。而千俞本身也并没有想同意这件事情，即便所得好处会多，但枫降所言也恰恰是他心中所想。

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态度是怎样的。闻言，千俞点了点头接着下面的话题自然而然地略过了莫姝与先前的那个提议。

一柱香之后，莫家两父女从大殿里面走出来留下枫降和千俞两人在里面。

千俞看着这段时间明显瘦了不少的枫降，心知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的，叹息之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跟枫降讲了这些天自己考虑了许久的事情：

“枫降，等情况稳定下来后你就接我的位吧。”

枫降抬眸，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个是为何。

见此，千俞也只是勾唇笑了下，想起了年少轻狂的岁月只叹世事无常：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枫降：“…”

另一边，莫宁领着莫姝与出来后就站定在她的面前继而警告了句：

“姝与，像今天大殿上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也切莫再想，魔尊与先任妖帝情同兄弟，哪怕妖帝已逝，他也绝对不会去动妖界半分的。”

他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怕她又像上次一样冲动行事。

上次意图私下解决顾祈佑的事情千俞虽然没有过多怪罪只是责骂了几句，但如若她下次还想将手伸到妖界那边去的话，只怕自己也保不了她了。所以莫宁才会选择在出来之后敲打敲打她。

说完，他就拍了拍莫姝与的肩膀继而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留她一人好好想想。

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闺女比他想象当中要更加钻牛角尖…

后来，日子看似平静无波地过去了。

而顾绯霜的伤除了法力还没完全恢复外其他的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回妖界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导致在她和寒尽约好次日回去的时候旁人也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天，顾绯霜将身边伺候的魔女都打发了出去。而自己一个人就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由于太过认真导致都没发现枫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开门站定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默默看着顾绯霜收拾行李的举动，目光沉沉，脸上表情有些难看。

枫降不用猜都知道顾绯霜想干嘛，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久没见，等他终于忍不住过来见顾绯霜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一场景。

一想到这里，枫降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阴沉。而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好：

“你是想回妖界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顾绯霜正在收拾行李的动作就忍不住一滞。本以为已经能平静下来的内心此刻又变得复杂了起来，心跳越发快了就像在告诉自己那些所谓的伪装在枫降出现的那一刻就都只能弃械投降。

她深呼了一口气，继而转头看向枫降让自己看起来能平静一点：

“是啊，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吧。”

顾绯霜语气十分平淡，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说她在魔界呆的这些年不过过眼云烟。

登时间，枫降便被她这话给硬生生气笑了。他看着顾绯霜，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她的绝情。

怎么就能说放下就放下了？她当自己是什么？

枫降抓住了顾绯霜的手腕，下一秒就直接将她给拉起来与自己面对着面。枫降双手搭在了顾绯霜的肩上，微俯下身子与她靠得极近。目光直视着顾绯霜的那双眼睛，明明眼底还都是他，但枫降却感觉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顾绯霜气自己不守承诺枫降何曾不知，顾绯霜难过枫降又何曾好过。

指腹停在了她的脸颊处轻轻摩挲了两下，枫降看着她，心底竟不由生出了一点报复的心理。

“你回不去的，永远都回不去了。”

枫降唇角咧开轻喃出声，看着顾绯霜平静的表情瞬间被打破后，想象中的痛快半点没有，相反的还感觉到自己的心底不自觉生出了道裂痕。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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