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藜谢过禅帝,退回席间,想到方才仍心有余悸。
沈常安见谭藜总算安稳过了这关,长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谁料,这波刚平,另一波又起。
禅帝怕是因刚封了丽轩王,今日铁了心要趁机试试朝廷这潭水了:“常听沈卿夸赞阿藜,今日才想起辞儿也曾跟你学习过,不知你如何评价这位学生啊?”
禅帝眼中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狡黠,嘴角确是故作清欢的笑。
沈常安心中颤颤,眼神亦慌乱不安,然而动作却依旧矫健,自席间起身后,刚要迈步行至殿中,就被对面突然蹿出的身影抢了先。
“陛下,您这是要趁二公子不在,打听他的学问啊?!”这朝堂之上,若论谁敢如此同禅帝说话,那必是周帮言无二了。
“是又如何?周卿这会儿就别凑热闹啦!还是听听看沈卿如何说吧!”禅帝挥手让周帮言回去,又转头看向沈常安,待他上前应答。
“陛下,臣不是要凑热闹啊,说起二公子的学问,咱们宋相怕是最清楚了!您看您何必为难沈将军呢?!”周帮言眉飞色舞,又拉上宋屈,看似是故意要搅混这潭水。
“说的也是,那不如你们二位都说说吧?!”禅帝装作如梦初醒般。
周帮言这一搅和,宋屈便避之不得。不过,他也未有犹豫,见沈将军为难,便先作答。
他直言不讳,以进为退,对于顾辞之优劣皆无明示,却全藏于话中。而态度仍然中立不移,其心所向,始终叫禅帝难以判断。
“宋卿之意朕明白了,作为老师,宋卿看法还是十分中肯的!”虽未得到想要的答案,但禅帝知道,从宋屈口中所能得之言已尽,不必再过强求了。
宋屈行过礼,退回席间,面色不见有丝毫变化。
“沈卿呢?无需多虑,便照此知无不言即可!”
周帮言知道,今日沈将军必是逃不过这一答,便笑嘻嘻地有意提醒:“沈将军呀向来只关心军事,怕是对于二公子,只晓得骑射如何?兵法如何吧?”
沈常安也不傻,见周帮言已经提示到这个地步,便立刻接茬儿答道:“回皇上,二公子十三岁已有百步穿杨之功,兵法上亦见解独到,能见人所不能见处,但骑术……或许是不常有机会练习,略显不足。”
沈常安话毕,禅帝半晌未有回应,而是直起身子,仰首将殿上众臣扫视一通,而后嘴角挂上一摸无奈的邪笑:“你们呀,不该揣测圣意时尽瞎揣测,到需要尔等尽忠献言时,一个比一个会装傻!”
“特别是你!哪儿热闹往哪儿杵,搅屎棍!”禅帝似乎越说越气,随手从案上果盘里拔下一颗葡萄扔向周帮言。
殿上众人见此一幕,心中各有思忖,沈常安以为周帮言是因已遭责,胸有愧疚。
周帮言无奈一笑,接过葡萄回到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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