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两天后,7月里平淡无奇的一个黄昏傍晚。
日落西山,温盹的水煮蛋缓慢地没过海的尽头,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599 gtb iorano慢速驶过沙滩边矮坡上的公路,散漫的阳光打在烤漆上折射着耀眼的光线。
夏风吹着的沙滩边上,脚踝上黏着的沙粒的女人抬手遮挡阳光,眺望向法拉利上坐着的人影,可最后却什么也没看见,冲刷上来的白色的浪花为黄沙带去更深的颜色,没过她们的脚趾与小腿,退去时又留下了淡淡的水痕。
滨海城市海岸线,这里是城郊的边缘,却不像是八宝山那一隅满是荒废的气息,在城南郊每一寸的土地都被阳光洒上了黄金,就像它本身的价值一样,随着这座城市的愈发辉煌而节节上涨。
时过黄昏,当太阳完全落下,一点星火从黑色的大楼中亮起,尔后就像连锁反应一般,一条金色的巨蟒在沿岸翻身而起了...那是城市的火光,沙滩边的滨海城市一下就烧了起来,火光从‘u’形的海岸那头一直延绵到了这头,亮起金色瞳眸的巨人苏醒在夜里,矗立在海边眺望着海洋像是孤独燃烧着的守望者。
夜色里城市每一处亮起的灯火都为夜色里拍上沙滩的雪白浪涛贴上一层薄薄的金意,再任由它们带着火光的人气退回了那黑色无垠的大海,如此反复循环...于是整个沿海都被点燃了,海光中倒映着辉煌的城市,海水沸腾燃烧,码头上的汽轮拉响汽笛传遍整个海岸,经久不息。
...
今晚滨海城市沿海的沙滩很静,只能听见海浪拍击的声音,往常踩着夜色嬉戏海水的游客奇迹般消失不见了,好像整座沙滩一下子就被冷落孤立了起来。
——天气预报海岸高危预警今晚滨海城市会有七级风浪。
市里当局通告建议居民民众于19:00后远离海岸线,居住于海岸线周围的民众闭门不出,于富锦路路段周遭三个街区将进行路控管制,不允许任何车辆进出。
午后市天气预报也向每个在市民众手机发送了一则预警短信,同时海岸边早早就拉起了警戒线不准任何人靠近,穿着统一制服的警员依次将过了时间点还留在海边的民众驱散清空,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得像是今晚到来的不是七级风浪,而是末日浩劫里的百米海啸一样,严肃的氛围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但七级的风浪倒是也的确足够人警惕了,在那种大风大浪的天气里还待在沙滩上,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卷进海水里,水性再好的游泳健将也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再加上滨海城市数十年来大风大雨也见得多了,民众们早已经养成了听从警报的好习惯,再不想重蹈04年台风入境那一夜的覆辙。
就当每个人都闭门不出望着落地窗外乌黑的天空时,久而久之的,人们却发现预告中的大雨也大风却没有如期而至...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甚至没有一滴多余的雨滴飞落到窗户上留下水痕。
无人出入的海边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温柔的海风抚摸着茂绿的树叶,整个海滩都空荡荡的,恬静带着咸湿的微风吹拂着几颗沙粒滚在沙滩上遗落的泳圈边,远处充满夏威夷风情的酒吧里黑暗一片,透过倒扣在桌上的空玻璃杯可以看见远处海边拉起的黄黑警戒条在微风中荡起涟漪。
可忽然间,有车灯的光芒切断了这片宁静!刺眼夺目的白光一闪而逝,将玻璃杯的投影稍纵即逝地映在了酒吧的木制天花板上,又余势不止如刀一般在沙滩上划过,惊走了蹒跚学步般的海鸟...尔后,车灯不断亮起又暗下,黑与白笼罩了海岸边的一隅,彻底搅乱了这片寂静温和的沙滩
——那是一支经过的豪华车队。
不知为何,原本该是进行了路管宵禁的海边小路上,一辆又一辆披着城市灯火各式各样昂贵轿车骤然出现了。
它们来得那么突兀,又那么安静,在矮坡上那条被称为‘富锦路’的路上接连驶过,连成了一条如蛇般的车队,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振翅高飞的海鸟。
这等突兀出现的盛状足以让任何人瞠目结舌,可由于风浪警报的缘故,没有任何闲杂人等能有幸出现在这里,对这一幕的鎏金般的景象出现发起惊叹。
就只是粗略的去计算整个车队的价值,大概会得到它们合并起来的价钱几乎能买下整个沿海海岸这样的惊人事实,每一辆奢华的轿车都贴着防窥的黑色车窗膜上面倒映着大海边的木制酒吧与金色燃烧的海岸,后座里坐着的身价超乎想象的权贵富豪们的目光,也绝不仅仅只限于这样一片沙滩和海岸。
本该是走宽阔大道,受万人敬仰的豪车们此时拥挤在了这条窄长的小路上,井然有序地向前缓慢行驶着,没人知道是什么理由促使他们出现在这里,但却很容易看得出来今晚大家都很有耐心,司机从不鸣笛,随着缓慢的车流向前一点点地挪动。
就算偶尔路面上出现了豪车之间的刮蹭和碰撞,后座的车主们也不会下车跳着脚着要求赔偿,而是让刮蹭的司机坐在座位上,自己整理好仪容,拉开车门去与另一个同样温柔带笑而来的车主握手碰面。
他们都会彬彬有礼地介绍自己,并且递上互相的名片,再在一次握手后坐回到各自的车里,好似无事发生过一般,彼此的视线才会再不约而同地穿过车窗外的夜色和海洋,望向了蜿蜒公路尽头的伫立在海边的庞然大物,那今晚所有人都为之奔赴的目的地。
...
..
“雾尼歌剧院。”万博倩说,她单手靠在面前的方向盘上,举着望远镜一边窥伺着半公里外那座海岸上‘蜗壳’形状标新立异的建筑。
“我们差不多要到了。”她放下了望远镜,仰起头,海风吹拂起了她的黑发落在了雪白的裸肩上,今夜她身穿着一件白色单肩性感礼裙。
一辆法拉利599 gtb iorano同样停摆在了富锦路的大塞车中,无数昂贵轿车长龙似的堵塞在一起动弹不得,盛装出席的林年和万博倩并肩坐在一起融入了道路上的豪华车队里,眺望着这浮华得不似人间的金色海岸。
“雾尼歌剧院的修建计划于1995年提上议程,选址富锦路路尾临靠海岸的沙滩,1999年破土动工,完工时长长达4年,最终落成在了距离海面19米的花岗岩基座上,外形参考了悉尼剧院与上海大剧院。”万博倩收起望远镜看向一旁的男孩,“据说占地面积不输于上海大剧院,市里有意把它打造成一个景点,借此大力发展旅游业,不少财团和公司都在修建时注资了...很难想象主办方居然把它包下来了。”
“看来我们情报有误,今晚的‘慈善晚宴’的阵仗很大,可能是近半年来最大的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少意料之外的豪绅权贵们都被邀请来了,主办方的手面很大...我们好像走运了。”在敞篷的法拉利副驾驶上,身着正装的林年轻轻理了一下稍紧的领口,右手手指随意搁在了降下的车窗边。
他的视线眺望在前面那冗长的豪车队列上...凡是能想象到的任何昂贵的车标今晚都能在这条名不见经传的小路上找到,里面坐着的乘客也都是能完美符合车辆本身档次的贵妇豪绅,他们的财富聚集在一起甚至可以买下半座滨海城市,你能轻而易举地在他们指节中夹着的醇香雪茄,和鎏金的烟托上闻见流溢出的奢靡和上流气息。
这些人本该都是一日千里、日理万机的忙人,花在私人飞机上的时间都得忙着电话里谈几千万上下的买卖,可现在却难得的统一聚集在了今晚滨海城市的这条小道上排队着去参加一场“慈善晚会”。
此时此刻,林年和万博倩座下的从邵一峰那儿敲来的法拉利599 gtb iorano在这豪华得冒金水的车队里也不过是中下流的档次,就算比他们更昂贵的劳斯莱斯和红牛队联名的阿斯顿马丁都得老老实实地挤在车流里,除非某人的轿车会飞,或者那人干脆是骑自行车来的,才能在这堵塞的车流里绝尘而去。
“能利用官方的渠道发布虚假的天气预报预警来驱散闲人,看起来主办方的手面比我们意料中的还要大。”林年理了一下手腕的袖口,这身正装是他这两天内通知诺玛加急定做出的,轻薄、贴身并且最重要的是防弹,袖口的纽扣带有电磁脉冲功能,能一定程度影响到金属检测仪的效果,这样专员就能把一些利器藏在身上带进去了。
“那今晚的任务不能有任何失误了。”万博倩咬住发圈深吸了口气平稳心态,开始扎起了头发...在她的黑发里被巧妙的藏匿起了两根钢针,在关键时刻可以当掷刀投出,杀伤力远超过手枪子弹。
“别紧张,就算场面再大也不过是一群普通人。”林年说,“就算主办方的安保措施做得再好,在热武器的获取程度上国内要远远难于国外,如果我们按照计划行事,或许根本都不需要控场,就能悄然解决掉问题的根源。”
“也是...这种阵仗,‘犹太人’不可能不会亲自到场,说不定还会亲自露面。”万博倩调整好呼吸后转头看向法拉利后面,“...不过把控制人质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新手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每个人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控制‘人质’。”林年头也不回说,“让他锻炼一下。”
万博倩没说话了,心想着哪儿有让一个甚至连学院都没入的预备新生在执行部任务里锻炼的?而且还给对方配上了荷枪实弹!
在他们坐着的法拉利的后面跟着的是那辆熟悉的暗蓝色panamera,驾驶座上同样执行部正装着身的楚子航正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一柄口径大到可以轰爆人脑袋的s&wm500转轮手枪,里面填满了危险的炼金子弹。
他的目光平视前方法拉利上的两人,余光却是分毫不移地监视着一旁的副驾驶,只要副驾驶上这个满头大汗的小胖子敢乱来,一声枪响过后,一旁的车窗就得被脂肪血肉混合着骨头碎片糊满。
“朋...朋友,我不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吗?没必要一直拿枪指着我吧?”小胖子战战兢兢地坐在座位上,双手紧贴双膝多余的动作一个都不敢做,生怕抬手擦汗的动作都会刺激到对方的神经,进而扣动扳机让他这一百七八十斤直接交代在这里。
面对邵一峰的搭话,楚子航的回应是那张冻得前者浑身发抖的面瘫脸...邵一峰真的很讨厌这家伙什么都没有的表情,这种冷冰冰的感觉就像刀子一样无时无刻地抵在他的喉咙上,就连自己的双下巴在这种眼神下都难以给自己提供哪怕一丁点的安全感。
“妈的,我这是作什么孽了啊?”邵一峰欲哭无泪地转头看向窗外,在沙滩远处‘蜗牛壳’形的歌剧院坐落在花岗岩基座上,周遭一整排的探云灯齐开,整个歌剧院一片灯火辉煌,他邵公子不知道今晚歌剧院会上演什么曲目,但就此时此刻他只想请乐队为他高歌一曲《回家的诱惑...
车流缓速前进,步步接近那座迎着海浪的恢弘的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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