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美娘把王府令牌拿了出来。
叶成不敢接。
美娘硬塞给他,“我知叶叔是个稳重人,才把这个给你,也但愿你们用不到。但若是有事,能帮上一把,总比白搁在家里强。”
她如今是越活越明白了。
这人情往来,总要有来有往,才有人情。
否则令牌再好,也只是块木头。
她盘算着,还得置办些礼物,给叶成带去分送诸人才好。
只小殿下那里,送什么好呢?
收了令牌的叶家人心里,又记上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一家子不知怎么道谢,美娘却笑,“只要阿蓉妹妹,好生帮我干活就是。”
阿蓉妹妹一听,顿时回屋拿起针线,继续死磕那还不熟悉的攒心梅花了。
美娘忽地就有了主意。
不几日,湖州城,汉王府。
简洁利落的书房里,闵柏扣着桌上一封信,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那信是夹在双河镇公文里一并送来的,封皮上还写着瑞姑的名字。但小殿下要截留,谁敢说不?
小太监平安正犹豫着要不要换杯茶,分散下小殿下注意力。
闵柏忽地问,“平安,你打小就被家人卖进宫中做太监,你恨他们吗?”
平安愣了愣,方苦笑道,“若说不恨,那是假的。但奴婢不怪他们,都是穷得没法子,不卖了我,难道要一家子活活饿死?
如今奴婢虽做了太监,绝了子嗣。但在宫中能吃饱穿暖,读书识字,还有师傅传授武艺,且殿下仁厚。就算奴婢只是个小太监,但比起世上许多人来说,已经好过太多。”
“马屁!你对孤忠心,孤日后不会让你没了着落的。”
闵柏斜眼骂了几句,却似有所悟,“小时父皇就常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对寻常百姓来说,若是连口饭都吃不上了,又何谈礼义廉耻,父子亲情?”
他主意一定,也提笔开始写信啦!
平安想偷瞄又没敢,只是纳闷。
那小美人儿究竟写什么了?弄得殿下尽问些怪问题。
等回头闵柏将信封好,提名写着要给京城燕成帝,平安更是瞪大眼睛。
这,这不会惹事吗?
他方才没说错话吧?会受牵连吗?
可怜的小太监,心惊胆战的把信送了出去。
时隔半月,远在京城的燕成帝收到了儿子来信。
琢磨一时,他亲自袖着这封信,上朝了。
朝中大臣们奏完国事,才把这封信抽出来,忽地有位郑御史,上前贺喜。
满朝文武顿时菊花一紧。
这位郑御史,可是出了名的刺头。惯爱针砭时弊,连皇上都时不时被冷嘲热讽几句,可人家本职工作就是干这个的。
所以,他这是又要撕谁?
只见郑御史笑眯眯抽出一本奏折,开始恭喜陛下。
燕成帝牙根子泛酸,只觉出门没看黄历。才想把长子那信偷偷收回去,谁知郑御史恰恰提到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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