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根木簪,却是最顶级的沉香,可比美娘这些东西加起来都贵。
小姑娘虽不识货,却肯付出信任。秋大姑心里,也高看她几分。
葛大娘道,“那倒不用,我那还有些积蓄,再加上这一百两,你的药钱尽够了。只是日后,怎么还呢?”
秋大姑冷哼,“这话说得忒没志气!又不是欠她金山银山,不过区区一百两,我还真没放在眼里。眼下我病着没精神,回头定想个法子赚回来就是。”
葛大娘迟疑道,“可你好不容易才从那行当里脱身,难道又要出去……”
秋大姑翻翻白眼,“别把我想得这么没用!活这么大把年纪,不说赚个金山银山,起码比你这芝麻铺子强!”
葛大娘知她见识广,当下安心了,笑着怼她,“再小的芝麻铺子,不也能收留你这尊大佛?”
秋大姑一下丧气了,“当年受过我恩惠的,不知凡几。到头来我能投奔的,也就是你了。”
这其中,葛大娘还不是受她恩惠最多的。
不过在她出嫁时,资助了区区三十两银子。谁知临老,却是葛大娘救了她一命。
葛大娘瞧她消沉,忙宽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一个他们未必知道你落了难,二个咱们到底有小时候的交情。且又是两个孤老婆子,没人啰嗦。你投奔我,总比投奔那些有家有口的要爽利些。”
秋大姑心中颇不以为然。
却知她这发小,打小心眼就宽,从不将人往坏处想。故此也不与她争执,只琢磨起能做些什么。
要说她这一生,受过磨难,也尝过荣华。
临老隐居乡间,原想平安终老,谁曾想一场洪水,竟把她家业尽毁。如今年过半百,还得从头再来。
想想这贼老天,当真不公!
这边美娘归家,林方氏和林鹏的午饭都快吃完了。衙门里管午饭,倒是不必管林俊仁。
此时见美娘回来,林方氏讥道,“怎么,帮人干半天活,连饭也没留你吃一个?你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好东西不拿回家来,净便宜外人。昨儿这样,今儿又这样。你是散财童子托的生么?”
看她还想啰嗦,美娘冷道,“我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托的生,只总是从娘肚皮里爬出来的吧?”
这让林方氏如何再骂下去?再骂岂不等于骂自己?
看看桌上的残羹剩菜,要从前,美娘也就凑合吃了。但如今,她径自进了厨房,打算给自己炒个瓠瓜。
可林方氏当惯了“贤母”,实在见不得她这不受教的模样。横竖她已吃饱,当下把筷子一拍,追上去骂。
“谁准你吃饭的?真是惯得你,竟动不动就甩脸子。你说,你错了没有?”
美娘讽道,“我错在哪儿了?不是娘常说,做人要厚道么?葛大娘家有病人,送几包点心怎么了?这些年我从她家赚了多少,娘心里没数么?”
“你,你还敢顶嘴!”
林方氏无话可说,抬手就想打女儿耳光。可这一回,美娘再不肯让。
啪地一下,把菜刀拎了起来,眸光冷然,直指她娘。
林方氏被看得心里直发毛,“你,你这丫头想干什么?你竟想杀了你娘不成?”
“不敢。”美娘把刀一转,递向她娘,“我这样的坏孩子,娘还是早些砍死了吧,省得看了生气。来呀,砍死我,娘也好消消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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