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人声鼎沸,进出往来的人都急匆匆的,当一波海浪般的脚步迎面而来时,盲丞能感觉到察戈将他拽到一边,躲过了大批人群后,才进了大院。
察戈一直很小心,盲丞却只顾着好似逛花园一样,普通人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用双眼一看便一目了然,而瞎子有他自己认识世界的特殊方式,用他的话来说,他的耳朵、鼻子、甚至脚底板,这些东西加起来比眼睛还好使。
越是敏锐,就越能察觉到一些普通人所无法察觉的东西。
比如此时此刻,盲丞知道他们进的这一间小院平日里没什么人走动,地面虽然铺着和外面一样的青石板,但是外面的石板已经被磨得光滑,这间院子中的石板踏上去却有些干涩唐鬼总嘲笑他走路拖着步子的样子好似活不起了似的,可盲丞懒得解释,他是在用他脚底板上的眼睛帮他看路。
盲丞知道身边没什么人了,忍不住对着察戈感慨一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气派啊!”
“我说了不要让你说话!”
察戈忍不住低声呵斥了一句,话音未落,房里有人听到察戈的声音便张口问了一声。
对方说的是地方话,盲丞听过后凑到了察戈耳边,“他是不是问外面的是谁?”
盲丞每日坐在门口卖眼可不光是打发时间,他从每个人的语气、声音远近、谈话方式中渐渐摸索到了一些词汇的意思,打个比方说,要是听到两个男人远远碰头,那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可能是在打招呼或者喊对方的名字,如果一句话经常反复从多个人口中说出,就说明不是什么专用词汇,是每个人都会说的,就有可能是汉话里“你好”、“再见”之类词语。
听得多了,盲丞在心中暗自归纳、分辨其中含义,一些词已经记在心里。
察戈没理会盲丞,手在他嘴上轻轻捂了一下,示意他闭嘴,而就在这时,房里说话的人已经走了出来,脚步声轻而慢,沙沙作响,透着老迈。
刚刚那声音太远,又干涩得厉害,盲丞只知道是老者的声音,却分不出男女,等此人到了近前才听出来原来是个老妇人。
察戈丝毫不关心盲丞是否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只是自顾自地用方言与老妇人交谈着。
丢了的孩子叫守汶,是老妇人的孙子,守汶刚出生不久便一直随老妇人在山里生活,近两年年岁大了,老妇人才带着他搬回了村中。
老妇人可以说是守汶唯一的亲人,如今守汶丢了,老妇人乃是最为焦急的,无奈自己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只能留在家中等消息,故而此时一见了察戈便亟不可待地问了起来。
人自然是没找到,察戈只能如此回答,本来察戈还在犹豫到底是否要告诉老妇人这瞎子能帮忙做法,直到他看到老妇人那一脸焦急时,才深吸了口气,沉声地对着老妇人道出了他们的来意。
做法?老妇人听闻这话显然有些惊愕,她将盲丞上下打量一番后便问盲丞要做的是什么法。
“他做的”察戈抢先替盲丞开口回答,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老妇人却突然摆手打断了察戈的话。
“你用的,是汉人的法术,还是苗人的法术?”
老妇人说话的速度很慢,说出来的,是略显生涩的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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