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鬼喜欢捉弄盲丞,知道盲丞是自己的身边人,怎么捉弄都不会与自己反目,也正因他是身边的人,他必须要给盲丞想好一条后路。
而且唐鬼知道,聪明如盲丞一般,怎么可能猜不到自己的心思,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等盲丞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就像盲丞之前说过的,他能算的,是天命,唐鬼偏要逆天而行,盲丞又如何能算出他的计划和行踪。
人总是将自己的命运放在上苍手中,唯有夺回来的时候,才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命。
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是自己的选择,是谓自由。
就像此时此刻,唐鬼躺在语花楼里,这一场“死亡”,也是他亲自设计的游戏过程。
文戚带着章杳和叶景莲抵达语花楼的时候,整个语花楼里上上下下哭成了一片,姑娘们梨花带雨,哭花了脸上的脂粉,哭声自二楼窗内传出来,章杳的脚步没有迟疑,直奔二楼便去。
雅厅里,姑娘们坐在地上,一个个哭得身子瘫软,活似死了丈夫,唐鬼被一个姑娘抱在怀里,姑娘脸上的妆已花了,混着胭脂的泪水掉在唐鬼脸上,那张铁青的脸此时如小丑的花脸,令人生笑。
另一旁的齐孤鸿此时就显得孤零零的,他仍旧保持着坐在桌子前的姿势,只是身子瘫软似烂泥,仅凭上身完全压在桌上的重量才维持着他的死尸未能倒下。
章杳先认出齐孤鸿,既然如此,另一边的便是唐鬼,他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唐鬼。
留了一个会蛊术的山匪在千古镇,而自己却全然不知,章杳这次不得不承认自己功课做的不到家,故而之后也让副官章为民打探了一下唐鬼的身世,但除了叶景莲所说的之外,章为民并没有带来什么新鲜的消息,唐鬼和唐家本族的关系,章杳仍旧一无所知。
他只能看到此人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山匪装扮,面容倒是俊朗,但是眉眼间有戾气,或许正因如此,才注定他要被唐家本族当做异己来排除,毕竟,神秘莫测如唐家,恐怕的确容不下这种张扬跋扈的个性。
这是章杳此生见到的第二个唐家人,前后两个截然不同。
死尸便是死尸,看两眼便没什么可好奇的,章杳这便转头看向了文戚。
文戚来往得匆忙,还来不及换掉帮厨的衣裳,语花楼的姑娘中,有几人认出了文戚。
上一次在语花楼中与叶景莲相见时,文戚乃是趁夜而来,一直低着头,以帽子遮住半张脸,而此次,他为了以帮厨的身份混入语花楼,特意换了行头和发式,但是当姑娘们见到文戚和叶景莲站在一起时,顿时记起他曾来过。
当日叶景莲来时引得姑娘们背地里的厌恶,知道此人绝非善类,而他这次再来,就是唐鬼死时,如此看来,不难猜到他和唐鬼的死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至于文戚嘛,既然是跟在恶狼身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潜入语花楼后厨,更是心怀叵测,这些语花楼里的姑娘们日日和男人打交道,一个个那精明劲儿简直是狐狸和猴儿配的种,又怎会想不到唐鬼是被文戚下毒致死?
只是,想到了也只是想到了,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自古有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若是可以,谁不想做有情有义的人?只是她们甚至没有生存的能力,命运已经将她们逼成了娼妓,还有什么能力去谈什么重情重义?做到最多的,也只能是暗自用满含恨意的目光望着三人。
唐鬼和齐孤鸿的七窍尽是黑血和生蛊的尸体,不时还能看到两条生蛊从他们口鼻中进出,文戚下的,是齐家的寒心蛊,冰蛇生蛊游走于血液中,可令人全身血液凝固,五脏六腑至低温,听说最厉害的蛊师下的寒心蛊能令人内脏冻住,剖开中蛊人的胸腹,可见器官结冰。
这在齐家算是较为精深的蛊术,禁蛊多年,也不知道文戚是从何处习得,不过章杳并不在意这些,眼下可以肯定这唐鬼和齐孤鸿已经死透了,章杳便对着文戚和叶景莲一摆手道:“想办法把尸体弄走吧。”
“弄走?”老鸨子惊得忍不住低呼一声道:“这位大爷,你们这是要把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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