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忌夜正在倒酒,头也不抬道:“给他叫什么姑娘!年纪轻轻的!”
这话让齐孤鸿觉得好笑,唐忌夜明明比他还小一岁,但是想笑的情绪压制下去后,齐孤鸿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唐忌夜变了,的确是变得好像比自己还要成熟老练了。
“盯着我看什么?”唐忌夜的话打断了齐孤鸿的思绪,只见他正咧嘴笑着,将酒杯送到齐孤鸿面前,“我脸上长花儿了?哎,我说,你留洋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新鲜事儿,倒是说来听听!洋人长什么样儿?也是一个鼻子俩眼睛?”
齐孤鸿知道唐忌夜是在和自己没话找话说。
当年齐秉医决定送齐孤鸿出去留洋的时候,唐忌夜虽然极力掩饰,可是不光眼神,甚至连指甲到发丝都透露出对齐孤鸿的羡慕,齐孤鸿不得不承认唐忌夜比自己聪明,念私塾的时候,功课也总是最好的,如若是他留洋的话,想必定然能成就一番事业,甚至齐孤鸿去求齐秉医资助唐忌夜与自己一同留洋,只可惜齐秉医都已经同意,但是唐忌夜的母亲却拼死阻拦。
而齐孤鸿在外修学的时候,每每遇到什么稀罕的事情,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说给唐忌夜听,以至于他总是觉得,自己留洋在外最大的痛苦不是孤身一人旅居异国,而是他唐忌夜不在身边。
人总归不能有念想,但凡有了个惦记的人,就会觉得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对。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齐孤鸿都在盼望着和唐忌夜见面,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给唐忌夜听。
但是齐孤鸿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
唐忌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唐忌夜,不再是那个青衫少年,不再会坐在自己对面,拄着脑袋浅笑着听自己说话。
人已不如故,纵然千言万语,如何说?
唐忌夜见齐孤鸿若有所思,哼笑一声道:“该不是在国外什么稀罕事儿都没碰到吧?”
“倒是也有,”齐孤鸿意味深长地摇头苦笑道:“只是都不如见到这样的你稀罕。”
唐忌夜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端起酒杯送到齐孤鸿面前,不等齐孤鸿举杯,唐忌夜已经一饮而尽。
“不如说说你,”齐孤鸿盯着手中的酒杯,摇曳的酒水中,映射出了房内的灯火通明,这大概是唐忌夜身上唯一没变的地方他怕黑,以前家里一到夜晚总是燃着灯,只是现在看来,他怕黑的毛病比以前尤为更甚,“这几年怎样?”
唐忌夜耸了耸肩膀,搭在椅子上的手晃了晃,指着自己道:“没什么好说的,听到的,总不如看到的。”
唐忌夜说话的时候,齐孤鸿已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下咽喉,一股**又反涌上来,胸腔好像有把火在烧。
齐孤鸿好奇,比唐忌夜对自己的好奇多得多,他想不透,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在三年间脱胎换骨,活似变了个人。
两人正说话间,楼下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在那阵嘈杂声中,传来了盲丞的声音。
“别动!你放开我!哎?我的眼镜呢?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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