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看着陈年如春风般的眸子,突然脖子一痒,感觉下一刻他就要笑着拧断她脖子一样。
摸了下脖子,离歌大口大口地吞着口水,心想,是时候要露出她的杀手锏来保命了。
她把绣着一大片海棠花的薄被子往上拉,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如湖底般清澈的大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眼,捏着自认为很可爱很讨人喜欢的声音,期期艾艾地说着“陈,陈叔叔,你能不能放我走?你看我又聪明又可爱又善良,弄死我,对您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呢,而且我若没了,这南楚便又丢了样稀世珍宝了。”
“呵呵。”陈年低笑起来,他原本不好看的脸,越发渗人了,那弯起的眉眼,就像是从一张英俊的脸上扣下来,硬生生地装上去一样,一点都不协调,甚至有些诡异。
离歌有吞了几下口水,心里的恐惧直直涌上喉间。
“我说过,是我救了你,自然会放你走。”
“真的?”离歌有些不敢相信,小声求证道。
陈年难得用谷主的身份穿了一次白袍,他讨厌白色,因为某人喜欢,而今日特意换上白袍,还是因为某人喜欢。
心里鄙视自己的敏感与卑微,陈年笑得很无奈,他甩了下硕大的衣袖,将一旁矮几上黑乎乎的那碗药稳稳端起,递给离歌,语气柔和,还有些哄人的意味“真的,来,将药喝了,明日送你回府。”
“唔”离歌咬着下嘴唇直摇头,迟迟不肯接下瓷碗。
陈年不恼,拿起翡翠色的汤勺搅拌了几个汤药,心平气和地说着“没毒,若是想让你死,便不会救你了,你该信我的,我说没下毒那就肯定没下,我说明日送你回府,就肯定会从你回府的。”
“苦。”离歌委委屈屈的,只一个字,尾音却拉地极长。她对苦的东西向来望而生畏,对着那晚汤药差点哭了起来。
动作神情是一点都不扭捏做作,她原本就怕喝药,再者,这是她的策略。话本子里常说,不管多泯灭人性的大魔头,对可怜巴巴,柔柔弱弱的弱女子都会有些恻隐之心,希望着陈魔头真得也吃这一套。
“知道你怕苦,这药里参了些蜂蜜,苦味应该消了些。昨日夜里,你受了点寒,发起了烧,不喝药你身子便好不了,身子若好不了,那我就不送你回去了。”陈年真的像哄孩子一样,低声细语地“威逼利诱”着哄她喝药。
离歌听得碗里加了蜂蜜,不自觉便想起了在相国寺喝的那晚有史以来最甜的药,心里的弦松动了几分。
“陈叔叔,你身为一谷之主,要
说话算话的,等我身子好些了,你要送我回去的。”
离歌一口一个陈叔叔,那是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唤陈年。若唤陈年,显得太生硬,太不礼貌,毕竟是一个主宰着她生死的长者。若唤陈谷主,又有些过于狗腿恭敬的样子。
还是陈叔叔合适些,既乖巧,又礼貌,而且陈年本来也就是做她叔叔的年纪了。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叔叔,不会骗你的。”
不会骗你,更不愿骗你。
哼,你才不是什么君子呢,你这个大魔头!
离歌心里不满,表面却不敢表现出来。很是乖巧地接过白瓷碗,吹了两口,埋头喝了起来。
嗯,陈魔头果然没骗她,这药与当初在相国寺喝的一样,甜的,暖的。
难道说,当初偷偷给她熬药的人是陈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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