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小段时间里,田一木和方小桐两人就像两颗粘在一起糖块,不仅相互感受到对方的甜蜜,而且彼此溶化。
天空还是一样的天空,树木还是一样的树木,溪流还是一样的溪流,但在田一木的眼里,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天更蓝,树更绿,溪流更清澈。他从未想到生活可以这样美妙,让他措手不及而又无比心满意足。这就是幸福吗?看来这幸福没有来得太早,也没有来得太晚,而是来得正是时候。
这天早上,方小桐刚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反胃,想吐。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惊又喜,激动无比。
她又慢慢躺了下去,双手轻轻放在肚皮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但许久也感受不到任何动静,随后她吃吃笑了起来——这个秘密先不能告诉田一木,于是她便躺着想一些事情。
对方小桐来说,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所渴望的,是她期盼已久的,她精心呵护着每一天和田一木在一起的日子,终于让这份幸福像那栎树一样开花结果。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方小桐对田一木说:“一木哥,趁着天气好,我想过几天回我爸妈那里一趟。”
田一木有些意外,但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一声:“好的!”
“这么爽快?!不担心我不回来啦?还是开始厌烦我了?”方小桐撅起嘴巴问道。
“都不是!”田一木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小桐,你永远都是自由的,我不给你附加任何条件。你在这里,我会感觉到实实在在的幸福,你离开了,我会万分想念。”
“发现你现在比原来会说多了,不像个木匠——不过我喜欢听,嘻嘻!”方小桐紧搂着田一木说道,“放心吧大傻瓜,这次离开就是为了我们将来能永远在一起。我要回去和爸妈说清楚,还要处理一些事情。顺利的话,明年的月十七号,就是我回来的日子——我等你的电话。好吗?”
她心里有一个打算,暂时先不告诉田一木。
田一木答应了。
三日后,田一木和方小桐动身往大山外走去,七天后到达柴火铺镇师父家里。第二天,郭慧琴和闵琪过来把方小桐接走了。
在师父那里,田一木还听到一个消息,就是他那位同学万百顺被审查了,据说是敲诈矿主巨额钱财。
在返回山中前,田一木去了趟山坳村,打算把刘山竹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家里人。虽然山竹不要他说,但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她家人。
山坳村还是灰尘满天,周边的山体已是面目全非,原来的青山已变成石头和黄土相杂的怪物,面目狰狞地面对着低矮的山村。
他先去了自己老屋的位置,老屋已成了一堆废墟,腐烂的木条和碎瓦片堆在一起,和周围村民的新楼房极不协调。
他又去了母亲的坟墓处,看到那里已是一片杂草和荆棘,母亲的坟被遮得完全看不到了。他拿起柴刀把杂草和荆棘砍得干干净净,终于露出了母亲那座矮小的坟墓。跪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头后,他便往刘跛子家走去。
刘跛子的精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脸上都可以挤出半斤油来。
他听田一木说了刘山竹的情况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哦哦”了两声后,再没有说别的了,转身朝屋里走去。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来,对田一木说:“让你费心了呐,这大老远咯。”
田一木没说什么,牵着花花离开了,往山里的方向走去。
没有方小桐在身边的日子,田一木感觉有些难以适应。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百无聊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头发开始长长,他竟然还有点不习惯留长发了,他暗自苦笑几下,感觉到了自己这不可思议的变化。
蹦蹦灰灰它们在周围转悠着,打闹着,但从它们的眼神里,也能感觉得到一种变化,那就是在它们的生活里缺少了一个熟悉而又亲昵的身影的那种变化。
冬天来了,田一木独自一人裹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呼啸着的风,他自言自语着。
春天来了,田一木把蔬菜种下后,坐在地上看着天空暗自发呆。
急切盼望的月十七日终于快到了,田一木急匆匆地赶到了柴火铺镇。
师父告诉他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一个多月前,因连日暴雨,离山坳村不远的一个村庄半夜被突发的泥石流淹没,近一半的村民被埋。专家还说了,山坳村现在也很危险,周围山体随时可能会发生泥石流,已有大批村民撤离。
田一木听了唏嘘不已。
当天,田一木就去街上理了个发。十七日一大早,田一木用师父的手机拨通了方小桐的手机。
听到田一木的声音后,方小桐在电话里发出一声欢呼的尖叫声,随即听见她大声说道:“一木哥,你就在那等着我,我下午就到!”
方小桐挂掉了电话,田一木的内心涌起一股激荡。中午的饭他都吃得没胃口,不住地看着墙上的挂钟。
下午日西时分,一辆商务车停在了王木匠家门口,方小桐的父母和弟弟方小林先后下来,最后是闵琪扶着方小桐下了车,方小桐的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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