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做了一个坚实无比的木床,还做了一个大衣柜,又在小厅里做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木椅。床做好后,铺上了被褥,睡了几年的地铺,当晚睡在床上他竟然还失眠了。
雨天空闲的时候,他就坐在桌边看看书。密集的雨点敲打在屋顶的空竹上,清脆悦耳,宛如音符。
他对《佛方》那本书极感兴趣,里面记有许多珍稀草药图鉴和一些古老药方,在一些疑难杂症和急险救人方面都有独到见解和配方,文字虽有些拗口,但反复研读可以理解。
这真是一本奇书,他花了大量的时间结合李中医送的那两本书反复攻读和揣摩,几年下来,不仅烂熟于心,而且受益匪浅。
在木房左边的空地上,田一木用四根木柱做支撑,搭建了一个简易厨房,四周用竹子围住,用石头和木料垒了一个简易灶台,这样就不用在外面生火做饭了。
在房子的另一侧搭建了一间木工房。没有墙,只有顶棚,将原先那条木工凳和可用的木材竹子搬了进去,以后在下雨天也可以干活了。
他还在木房前面围了一个大院子出来。将一米多高的竹片密密麻麻地插在地上,将木棚、房子和厨房都围了进去,东西两侧留有出口。再在木房和围栏周围栽种了铁线莲、爬山虎、牵牛花和爬藤月季等。一年后,整个木房和围院已成翠绿色,红白之色的花交杂开放,长得快的已爬到房顶了,生意盎然。
这还不够,他像着了迷一般又在院子里外种了不少果树和其它树种,有杏、枇杷、麻栎、朴树、香椿、樟木等,还栽了几排玉竹。他用木板做成大小不等的花盆,种上野兰草、山茶和野藤植物,摆在走廊、窗台和木房里。
周围林子里的那些飞鸟,已经完全接受田一木的存在了。每天都有八哥、山麻雀、斑鸠等鸟飞来,落在他的院子里觅食或寻欢,个别大胆的还飞进厨房里,啄了几口红薯或者玉米粒后离开了。他不以为意,反而很开心和它们如此相处。
看着这片住所在自己的打理之下每天的变化,田一木内心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天道酬勤,看来真是如此,不然他还像原始人一样住在山洞里,能不能坚持到现在还是两说。一斤师父所说“善待自己”也是这个道理,一个人不靠自己的双手是无法做到善待自己的。
田一木不仅在努力实现善待自己,而且他还善于动脑。
他把皂荚的果子熬出汁来,和水泡在一起可以去污,这样就可以清洗衣物。
对那一片油茶林,田一木也想出了利用的办法。在秋天把油茶果采摘回来,堆放几天后拿到外面晒干,将茶籽和壳分离后,再将茶籽放在锅里蒸熟,然后捞出来放在石槽里捣,可以捣出些油乎乎的汁来。把汁倒进菜里,就是香喷喷的油了。
他问过师父关于茶油的榨油方法。师父知道的不多,只是他曾帮人做过木榨机,多少了解一点。木榨机对田一木来说工艺太高超了,不是他现在可以做成的。
对地里种的作物,田一木也是越来越熟练了。除了种了大量的土豆和红薯,还种了玉米和地瓜。他按季节种着蔬菜,从夏季的黄瓜茄子辣椒豆角西红柿南瓜到冬天的萝卜白菜和芋头,或鲜炒,或腌制,或晒干,每天都可以吃到不同的花样。要是时间允许,他还会自创出更多的花样来。
他差不多翻垦出二亩地了,山洞里已经堆满了粮食蔬菜和药材山货,感觉自己像个小地主了。
已经很久没有去捕捉野兔和竹鼠了,因为自种的东西都吃不完。在山里住久了,田一木的心性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他觉得在这大山里,那些野兔和小鸟,对他来说是一种陪伴。正是因为有了它们存在,才冲淡了自己的那份孤独感,感觉自己也是它们当中的一员。
每到冬天,他会在院子里撒上玉米粒和红薯渣,留守在山林里的鸟便会纷纷飞来啄食。
平时在山上采集时,他会看到大鸟给鸟崽喂食,看到野兔畏畏缩缩吃草,看到野猪在泥潭里打滚,看到蜜蜂在花丛中忙碌,他不会去特意打扰它们。这片天地原本是属于它们的,他才是外来者。是人需要动物,而不是动物需要人,他愿和山里的一切和谐相处,有了它们,他会在这里住得更长久、更快乐。
是山,就得有花草树木覆盖,有鸟兽虫鱼出没,这是山的生命所在。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一堆土了。土是不能住人的,只能埋人。
田一木并不是信佛,也不是不杀生,只是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去捕猎。但是他迷上了钓鱼。自从买回鱼钩后,他用细竹竿做了鱼竿,没事就坐到前面水潭边的石头上钓着鱼,用蚯蚓做鱼饵,不大功夫就能钓起一条来。
吃不完的鱼,放在木桶里养着,随时都可以吃新鲜的。
这几年来他厨艺见长,酸菜鱼是他拿手菜,将腌制好的白菜、干辣椒、香菇、野果等和鱼一起细火慢炖,那种酸辣香味能弥漫整个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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