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田一木带着黑猴开始往山外走去。又是一路跋涉,七天后的下午回到了山坳村。
由于原先沿途做了记号,路途熟悉加上再无路障,这趟走得比较顺利。虽然遇到下雨的天气,但是有斗笠和尼龙袋,可以把自己和黑猴都裹起来。下山前准备好的烤鱼、烤兔肉和野山果,省去了许多找吃的时间。路过那座小庙,一斤和尚不在庙里,他在那里住了一夜。
一进村里,遇到几个乡邻。打过招呼后,田一木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还听到他们在背后嘀咕着什么,他也没在意,径直向家里走去。
自家院子的栅栏门被弄坏了丢在一旁,院里很凌乱,屋门大开,门板上有被人踹过的脚印,门锁也被撬了,耷拉在一边。
田一木顿时郁闷起来,以为是有小偷光顾。不过随即想到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偷的,于是苦笑一下暗自摇头走进屋内。
屋里也很乱,几个瓶瓶罐罐被打碎了一地,几条板凳被砸断了腿。田一木看得直摇头,心里把小偷暗骂了几句。
打量着屋内,他心生一股陌生感来——这还是自己原来的家么?怎么感觉已经有些模糊了呢?难道自己天生属于深山老林?在那片山谷里,他从早到晚都感觉到一种开心和激情,一进这个家门反倒让人提不起精神来了。
田一木没管那些被砸烂的板凳和碎片,只清理着自己想带走的东西。忽然听到门外嘈杂起来,随后听到一声爆喝——
“田一木!狗丫咯给老子出来!”
他顿时愣了一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于是走了出去。
院子里进来了七八个村民,男的女的都有。有的手里拿着擀面杖,有的拿着铁锹,还有的拿着锄头,个个脸色不善,刚才叫骂的刘发根站在最前面。
看到这么多人,田一木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了一声:“发根哥,有么事?”
“有么事?——老子打死你!”
刘发根见田一木出来,二话不说举起手里的铁锹朝他打了过去。
田一木急忙躲闪,反身一把抓住铁锹,大声问道:“发根哥,到底么回事?是不误会了?!”
刘发根也不答话,松开铁锹,一拳打在田一木的胸口上。边上站着的他的两个兄弟见状也冲了上去,刘发根的婆娘在一旁挥舞着擀面杖使劲地喊:“打死这狗丫咯!要他抵命!”
田一木的个头比刘发根兄弟几个都要高,但还是挨了几拳被踢了几脚,鼻子也被打出血来。
黑猴怒叫着,扑上前去咬刘发根一个兄弟的小腿,被一脚踢开后,又嗷嗷叫着再次扑了上去。
场面混乱无比。
田一木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平日里熟悉的人个个打红了眼。他寻思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所以不好还手,只能不停地躲闪,或者用力把他们兄弟几个推开,最后趁着空挡他操起了一把铁锹,横在手里挥动着把那几个人逼开了。
双方都拿着家伙对峙着,刘发根这边的人骂不绝口。
“莫打人!莫打人!公安局咯来了。”
外面传来一声喊,只见一辆闪着警灯的绿色吉普车停在了院门外,村支书和三名着警服的人从车里下来,他们急忙上前去把刘发根兄弟几个扯开了。
来人是原先处理过事故的民警,田一木的那个同学万百顺正在其中。先前,村支书听说田一木回来了,立刻向派出所打了电话。
田一木被打得浑身疼痛两眼冒花,一时也没有认出谁来。刘发根兄弟几个依旧不依不饶的,还要上前打人,被那个老民警喝住了。
“哪个叫你们动手打人的?瞎搞!打人犯法不晓得?”万百顺也扯着尖嗓子喊道。
“就是这狗丫咯害死我女伢,我要他偿命!”刘发根大声嚷道,脖子上爆出道道青筋。
“谁证明是他干的?谁看到了?——都要等我们侦查结果出来才能定,现在莫乱说。你们把人打伤了的话,一样要把你们捉进去。”万百顺说完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不是他还是哪个?!”刘发根嚷道,“你们公安今个不把这狗丫咯捉走,要他赔钱,我就打死他抵命。”
支书在一旁说道:“发根,你少说几句,公安咯同志晓得处理。”
“人,我们肯定会带走咯——大伙都散了吧,别妨碍我们办案了。”
那个年老的民警说完后走到田一木面前,问道:“你叫田一木?这是你屋?”
“嗯。是咯。”
田一木这时才大致听出一点事由来,原来刘发根的女儿死了,好像和自己有关,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和自己到底有啥关系。
“是这样咯,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你身上咯伤不要紧吧?”见田一木摇摇头,那位老民警接着说:“那你现在跟我们走吧——小万,给他上铐子。”
万百顺拿出手铐,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走到田一木面前,把他双手给铐上了。
田一木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有点颤抖,脑子里乱哄哄的,刚才被打的痛感好像突然消失了。
他一直认为,戴上手铐的都是坏人,书里写的电影里演的都是这样,坏人最后的结局就是一副冰冷的手铐。难道自己也是坏人?今后要坐牢了么?他对整个事情百思不解,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田一木沮丧而又茫然地坐在车里,低头把手腕上的那副手铐看了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手铐,没想到竟然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发觉这个给自己戴铐的民警有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田一木被带上了警车走了,黑猴在后面一路叫着狂追。
在派出所的提审室里,田一木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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