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藤蔓爬满古旧石墙,碧绿苔藓取代原本颜色。一枚刻着‘大家’两大字的木牌,挂在一道有些生锈铁栏门的旁边。字体并不方正,在周围有些划痕,但痕迹不粗糙,相反十分圆润。木牌干净,而本身和字的颜色却都显得暗沉,看起来是一件有些年头的老物品。
“半个世纪以前就开办,并延续至今的孤儿院。这里是老院长王师奶想要构建的大家庭,是我、我的父母、以及过去从这里走出去的数万个孩子,曾经拥有过的家......”吴凡手指轻抚过木牌,口中有些喃喃道。
刻字的表面一尘不染,却是勾起了一些回忆。他想起老院长说过的,属于这个木牌,这个孤儿院的故事。
“这两个字是我用军刀亲手刻上的,刻划的木料用的是最上好的梁木,是做我丈夫的棺材,用剩下的边角料。”
模糊的记忆中,他似乎听过一个老人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个发生于大战时期的故事。
那时,还是少女的老院长,被战争中的国家征召,踏上了每天都有死伤的最前线。
她成为了一名救助伤者的医务兵,但却扛过枪、流过血,也曾亲手杀死过敌人。
在那混乱的世道中,她见识过无数绝望,和一些令人疯狂的事。
但属最不可思议的事,却是她碰上一个人。
一个勇猛立功,却总受伤,多次被送进伤兵营,又恰巧被她照顾的军人。
“我不知道那人的全名,只记得姓王,他是一个最好的男人。”
每次说到这,老院长的脸上总会流露出一副渗人的表情,大一点的孩子也总在这时起起哄。
但吴凡知道那是幸福的样子,如果老院长能年轻个几十岁,应该会相当的漂亮。
“相遇、相知,在与他仅有的几次接触中,我们彼此深深地爱上了对方。”
当时,他就仿佛是在听童话故事般,听着老院长讲述那一段她自己的浪漫爱情。
“不可思议而又非常短暂的日子,曾经藏于心中的雾霾如冰雪消融奇迹般地消失,那人说,他喜欢孩子,而我也是。我们曾经一同约定,在战争结束后一齐有个家,那个家会很大,可以让许多没有了家的孩子加入进来......”挺美妙的故事,结局却是个悲剧,这也是他迷上悲剧故事的开始。
老院长说的那个人,终究没能在停战协议签署的前夕,最后的一场战役中活下来。
于是,就有了在六十多年前,一个并不知道自己怀孕的少女,流着泪微笑着用战功赏赐下来的土地和财物,建造了这个属于很多孩子的‘大家’。
它是当时无数兴起的普通孤儿院之一,而延续至今大多那个时代的孤儿院已经消失在历史中,唯有‘大家’依旧存在着.....
“也将在我手中继续存在下去,无论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事实,就算是老院长王师奶的后人也好。”吴凡轻喃着。
“这地方吾看着挺普通的,为何汝之前愿意用生命,来换取这里的延续?”小光球在他头顶晃悠,似乎在观察整个低矮的院墙,然后才落下问道:“吾记得,人类这种生命会喜欢缅怀过去。”
“不,对过去的记忆,对熟悉的地方,我从不留恋。”吴凡抬起头,“只是在曾经,我说过如戏言一般的东西。”
“那被当成大话,我却十分认真,仅对一个让我难受之人的承诺。”
矮墙那边的枝条在旁摇晃不已,九月变红的枫叶于面缓缓落下,耳边簌簌声响明明只应该是风带来的动静,却像是有人拿起了这些叶子,开始在吹奏出熟悉的音符,由一群孩子怎么都吹不出的音符。
一条淡黄色的线,从墙头那边缓缓飘过,被风卷着像秋叶似的落到身前。
“过去的因果线!”小光球似乎有些惊讶,这条线的出现。
回过神,一人一球却是换了地方,吴凡和小光球来到了一颗大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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