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天色将暗未暗。
乌云积压在头顶上空,晚风中带着萧瑟的凉意。
余策乘校车来到昨天遭遇袭击的大冬青树附近,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儿的宋君义。
“你昨天也遇到异常情况了?”余策走上前,开门见山道。
这其实是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如果宋君义在昨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就根本没理由找上他。而之所以会找上他,则多半是因为他提醒对方的那句话。
“出事的那间教室,突然少了一张课桌。”
“果然是这样……”余策低声念道。
宋君义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你之前看到的,是突然少了两条桌腿的情况吧。”
他当时在教室外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撕去一侧桌腿的课桌,同时也发现了几处不合理的地方,瞬间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失踪案的关键线索。
“嗯。”余策应了一声,转而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看?”宋君义直接把问题抛了回去。
“陷阱。”余策笑了笑,不假思索道,“先用两名普通学生的神秘失踪,吸引住异局的目光;接着再利用调查员的异常发现,吸引更多的人去现场。至于对方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暂时也就几个猜测方向,没法直接下结论。”
“所以你才没有把这件事报上去?”宋君义问。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余策反问道。
“我不是你们市分局的人,要汇报也不会汇报给你们。”宋君义转身迈出了脚步,“我让学校的保安暂时封锁禁用了那栋楼,我们现在再去现场看看。”
余策没有多说了什么,直接跟了上去。
‘看起来倒不像是有什么特殊使命,否则也不会把我一起叫上……但是这家伙特意为了一件失踪案跑过来的行为,确实也挺可疑的。’
他想了想,取出手机给王硕发了条消息,表示自己正在跟宋君义一同调查失踪案。
虽然宋君义有问题的概率极低,但凡事总得留个心眼。
……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自习楼的第四层。
余策站在案发教室的窗外,发现原先少了一侧桌腿的那张课桌,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他沉吟两秒,问道:“你是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动静,然后回来发现课桌诡异消失了?”
“对。”
“哦……”余策手捏下巴,垂下眼睑认真思索起来。
宋君义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虽然同是以分析调查为主的调查员,异局中唯一以脑力劳动为主的外勤,他不觉得自己在查案这方面会输给其他人,但他毕竟也不是一个过分自傲的人,当别人比他更早发现一些线索时,他更多的还是考虑继续推进案情,而不是一个人死磕。
余策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他道:“如果这件事真是个陷阱,那背后的人就不应该两次都使用同样的方法,来吸引我们的注意。”
“两次相差无几的‘巧合’,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其中的蹊跷,那在背后设局的人,就更不可能忽略这种明显的漏洞,这不合常理。”
宋君义思索片刻,接过话头:“也就是说,让我们怀疑这是个‘陷阱’,它本身也是一个‘陷阱’?”
说了一句之后,他突然面色微变,继而疑问道,“但是这个‘陷阱’也跟前一个‘陷阱’一样,暴露得很明显,会不会也是个……”
余策摇摇头:“不用想了,这就是条猜疑链,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才是真中了陷阱。”
作为一名老千层饼,他在前世看过各种与之有关的、悬疑推理类的影视和小说作品,早已对此熟悉无比,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君义蹙了蹙眉,十分勉强维地持着自己的高冷形象。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已经被对方的一番分析推理给绕迷糊了,一时间根本没法理清自己的思路。
余策双手抱胸,背靠着教室外的墙壁:“很简单,对方就是想让我产生怀疑而已,至于我们怀疑的究竟是什么,对方根本就不在乎,或者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点。”
“怀疑?”宋君义喃喃重复一句,随后微眯起双眼,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余策长呼一口气,面色微肃,认真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很好猜,无非就是不希望我们搞什么大动作,或者说是出动太多力量来处理这件事。”
他转头朝教室里看了一眼,“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接受它的这个阳谋……因为我们依然不清楚这本身究竟是不是一个陷阱,而一旦开始怀疑,我们就会再次绕回到前面的那个猜疑链里。”
宋君义终于跟上了节奏,一针见血地总结道:“这是想引诱我们,然后逐个击破。”
“所以……”余策抿了抿嘴唇,叹息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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