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激动的握住了母亲的手,高兴的道:“娘,你是不是好些了?”
那女子吃力地点了点头,满眼温柔。
而一旁的颜纤尘则愁容不减,这分明是回光返照,恐怕这女子撑不了多久了。
可小男孩却不这么想,“太好了,我已经叫小玉姐姐去请大夫了,您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那女子还是微笑,温柔的抬手摸了摸男孩的脸,可光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叫她累的不行。
“燃儿,”
男孩满眼是光的望着她,应道:“娘。”
“你一定要记住,”她咳嗽了一阵,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如果…娘不在了…你一定…要离开这!”
男孩惊呼道:“娘你说什么!”
床上的女子闭眼,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这样,“那毒妇…会伤到你的,你一定要走,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
她的眼神已经黯淡无光,可满眼还是自己的孩子。
“娘…”男孩已经哭干了眼泪,声音也嘶哑的不成样子。
“木承…你…”女子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方,简单三个字,却包含了千万种情绪,有爱有恨,有怨有悔,却终是闭上眼睛,流下了两行清泪。
罢了。
就这样吧…
她奋力抬手,渴望再感受一次儿子的温度,“燃儿…你…一定…要…”
还没有说完,半空中的手,却已经滑落,垂了下来。
那半垂着的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担忧…
那男孩已经没有了哭声,他垂着头,跪在地上,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下跪了,可这一次,他是如此的安静。
安静的让颜纤尘以为他也去了一般。
没有哭喊,没有如同龄孩子那样的任何神态,就像一尊雕像似的,静静的在那里,没有动静。
直到破晓的光再一次落到了他的眼睛上,他才感觉到双目传来的刺痛,和双膝的酸软。
他尽力想撑起身体,可因为跪了太久,只身体一歪,摊坐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
那名叫木燃的孩子轻手合上了床上那妇人的眼睛,那神情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经过这一晚,本就少年老成的神态显得更加冷淡,颜纤尘甚至从他身上看出了几丝沧桑。
与此同时,院子外头想起了嘈杂的声音,颜纤尘的转身靠在门框边,抬起眼帘,看向那吵闹声的源头。
两名打杂的小厮正死死擒住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丫鬟,任凭那丫头如何哭喊挣扎,丝毫不留情面。
其中一人不屑的道:“玉儿姑娘还是留着力气,免得到时候家法伺候,打两下就晕了。”
“我真是小少爷吩咐出去请大夫的!你们毫无理由的就抓了我关了一晚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大半夜鬼鬼祟祟在外面,定是偷窃了府上的东西想要出去吧!何苦还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唬人?”
玉儿哭的没了力气,怒极反笑,道:“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分明就是二姨娘的人!”
那两名小厮听了这话,本来洋洋得意的脸顿时僵住了,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怒目而视道:“你个小贼,还不闭嘴,我们这就去找小少爷,看他怎么揭穿你!”
话音刚落,男孩的身体已经穿过了门框边的颜纤尘,冲到了门前,他的脸色没有丝毫起伏,僵硬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放开她。”
那两名下人俱是一震,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不过是个丝毫没有靠山,连下人都不如的人人可欺的对象罢了,便又换上了洋洋得意的表情,“小少爷啊,您可有所不知,这小丫头片子昨晚偷了东西,还扯谎说是您吩咐她出的门呢。”
木燃依旧没有反应,“放开她。”
那其中一位趾高气扬的小厮面上的笑容一凝,面露愠色,道:“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包庇这贼人?难不成,您是看上了这小丫头,想收她做通房?”
二人一阵哄笑,玉儿的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死死地咬住下唇,气得发抖。
和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说这话,也真真是不害臊了。
“是我让她去找大夫的。”木燃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母亲昨天夜里去世了,我要见老爷。”
老爷,而不是爹。
不知怎么,颜纤尘对他产生了一中惺惺相惜之感,很想挡在他身前保护他,可是,这一切只不过是残影幻像…
玉儿一脸震惊的抬头,那两名小厮也终于收起了笑声,稍微严肃了一点。
“这…老爷,老爷在睡觉…”其中一名小厮脸上也是惊讶,磕磕巴巴的说着,有些不知所措。
木燃没有说什么,而是大步流星就朝前走着,每一步都用足了气势。
颜纤尘摇摇头,跟了上去。
很明显,那老爷和三姨娘还在温存,木燃又被院子里的下人没好气的拦住,“喂,你来这干嘛,快回你的房去。”
欺人太甚!
木燃没有生气的神色,可颜纤尘却看到了他的手分明已经攥成了紧绷绷的拳头,眼中分明全是肃杀之意,那里还像一个孩子?
他用尽全力猛地推开那人,拔腿跑了进去。
“二郎,外面什么声音啊。”又是那软糯酥麻的声音响起,和她那故作清纯的表情当真绝配。
“不理就是。”
说罢,一个翻身,又把那名作倩儿的女子压在身下,两只手不安分地游走,轻纱之中,倩儿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好一个勾人的狐媚子。
“我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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