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澜低首,“是。”
宁家这场丧事不敢办的铺张,一是因为凶手下落不明,二是不想坊间立马传开,颜面不保。
府中上下,总是让颜纤尘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一来,这乱七八糟的样子根本不像宁家应有的秩序,二来,是宁致这藏着掖着的态度。
趁着天色已晚,颜纤尘走了出去。
她所在的客房离大厅较远,也僻静许多,宁致他们应当还在守灵,正好方便她四处转转。
假山,林园,长廊。
正是她母亲的居所。
颜纤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她来时还只是个孩子,记忆早已经淡了,那朱红的雕花门窗已经被岁月打磨的斑驳,门边种着的是母亲最爱的梨花和兰草。
她不由得站在门前立了好一会儿。
该不该进去看看呢。
宁君如她这一生,应该也很辛苦吧…
罢了,还有别的事要做,再说了,自己这薄凉的性子,难不成还真的突然想念起往事了吗?
似乎,自己真的是个白眼狼呢。
她自嘲似的笑笑,按照白天记忆中的样子,向里走去。
宁家这片府邸很大,别有一种古朴沉稳之感,景色虽然算不上多么钟灵秀美,但是确庄重大气。
长廊,假山,林园。
不对!
这里怎么这么熟悉?
饶是个宗门中人,都有着极好的体力,宁家虽大,但已她们的脚力,快步而行,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绕完了,怎么转了这么久?
而且,就算这里修的再怎么错综复杂,也不可能到处一模一样,虽然这里设计的很精巧,并非让人围着一处打转,但只要仔细留意身边的景物便可发现,似乎少了些什么。
这种如同鬼打墙似的情景竟然出现在了宁氏府邸之内,实在令人咋舌。
难道,有什么法阵?
颜纤尘的神色已经疑惑到不行了,为什么在家里设下这样的法术,难不成有什么金贵的宝贝不成?
思及此,她看着月光洒下来的影子,向后退了几步,手指结印,就要向下拍去。
“不可!”
颜纤尘闻言抬头,雪白的锦衣,修长挺拔的身姿,月色下显得稍柔和的俊逸面容。
正是凌晗。
他飞身跃起,闪至颜纤尘身侧,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臂,“这结界与平常的不同,会叫人发觉。”
凌晗的手微微用力,颜纤尘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不与他对视,“是我莽撞了。”
颜纤尘的侧脸正好映在了凌晗的眼中,她挽起的秀发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纤长的睫毛与抿起的近乎薄凉的嘴唇,叫人浮想联翩。
凌晗自觉失态,松开了手。
“你怎么也在这儿?”颜纤尘问道。
“同你目的一样。”
行吧,客人鬼鬼祟祟在主人家转悠,还要强破结界,听上去并不像什么好事。
颜纤尘又问道:“既然不能硬破,那当如何?”
凌晗指了指头顶的月亮,二人心下了然。
这法术再怎么厉害,总归要露出马脚的。
这类似鬼打墙一般的情况,最忌讳的就是莽夫似的一直向前走,而这里,设下此道的人目地并非害人,故而没有什么特别幻境,只是叫人产生错觉,指不清方向,走不到隐藏之地。
既然分不清方向,那就不要眼睛看就行了。
颜纤尘记下月亮与影子的方向,闭上了双眼。
不过刚要闭眼,就感到了手中的温暖。
颜纤尘看着凌晗牵上了自己的手,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方向错了容易分开。”
她并不是矫情的人,想想也不无道理,便自然的反握住凌晗的手。
他的手大一些,长一些,指节分明,虽然常年练剑但没有长茧,因此并不感到很粗糙,虽不似女子的手柔软细腻,但却有着男子的手特有的温暖,甚至微微发烫。
让人很安心。
凌晗没想到她会如此主动,看着闭上眼晴任他走的颜纤尘,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奇异的情愫。
很好看的女子呢。
美的张扬,惊艳,却不艳俗,若是穿上红色,说不定会更加好看…
颜纤尘见他一直没动静,出声问道:“怎么不走?”
凌晗反应过来,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声,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中摸索,如同失明的感觉叫人心慌,但不知怎得,也许是有人一起,颜纤尘反而觉得放心。
安心吗?
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容易体会的事情呢,自小在家中提心吊胆的生活,为了精进实力只身入寒潭。她一个没有被父母爱过的人,也从没体会过家的滋味。
凌晗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觉得那细嫩柔软的手有些冰冷。
之前他是把过她的脉的,心气郁结,不是好事。
凌晗的手用力握住了颜纤尘的手,示意她没事。
她自然是不怕的,不过…他以为她紧张也好。
被人在意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好了。”
颜纤尘缓缓睁开了眼睛,凌晗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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