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尸体尸变对于她们来说,确实是一桩小事,那些行尸走肉的僵尸实在是令人讨厌,也喜爱吸取活人精气,若要说什么,那也只能是可怜这家人倒了霉,成了第一桩被害死的人,孟氏出手效率也确实是高,这样小的事也能让他们立刻出手,也不负了玄门之首的美名。
那可能是想多了吧。
颜纤尘没再说话,看着陈彩英用调羹喂那叫平平的小男孩喝汤,心头微微一动。
她又掏出了钱袋,直接全部给了母子俩。
“使不得,”陈彩英眼睛瞪的老大,像是没见过这样大方的人,又很是感动的说,“姑娘您人长得美,心地也好,可我有手有脚的,在城里讨份生活应该不难,您已经帮衬了许多,千万不要再给我们了!”
看着陈彩英一脸真诚,颜纤尘心里却不禁莞尔,心地好吗?自己似乎还没听见过这样的评价呢。
她也没再强求,又将钱袋收了回去。
没再做什么,也没说什么话,全是那妇人一直不断感谢不断夸赞,颜纤尘作别了二人,去了那酒楼边上一个店面虽小却很是古朴精致的一间当铺。
这次牌匾上是一个不知谁提的龙飞凤舞的一手字,“永安行”。
这一次,店铺里端坐着一个玄色锦衣,腰佩玉环的男子,但脸却被挡了起来,声音倒是很有磁性,淡淡道:“你来了。”
“就在这里说?”
“无妨,也没什么重要的。”
那男子拿出了一块精致小巧的玉佩,“修好了。”
正是疾先生。
颜纤尘接过玉佩,在手上把玩,“你每家地界上都有店铺,却每家都没有生意。”
“我又不需经营。”疾先生懒懒的道。
那玉佩,正是她和颜子骞的,已经修复成了一块,而且半分碎裂的痕迹都没有。
“这玉佩,可有成双的一对儿?”
“这并不是什么文玩古物,想必是你家自己做的,我是查不到了。”他轻轻挑眉,看向颜纤尘,“你今日怎么善心大发,又是给钱又是请吃饭的,都不曾请我吃过饭。”
“我心肠一直很好。”颜纤尘实在想白他一眼,可这样的动作终究还是没做出来,疾先生失望一叹,摇了摇头。
颜纤尘忽略了他的表情,等待他的下文。
“邪术之事,我已有眉目,可还是不敢确认,等我验证一番再告诉你。”
“哦?”颜纤尘有些诧异,“还有你不确定的事?”
“我又不是神仙。”
“让我猜猜,”颜纤尘将玉佩收好,“可是和百年前的大战有关?”
他眉头一皱,起身问:“你怎么知道?”
“这样的邪道,怕是也只能与魔教有关了。”颜纤尘不为所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百年前,那一场传颂至今的封印魔教的大战,虽然已经快被世人淡忘,但对于他们这些玄门世家来说,却依旧铭记在心,不敢遗忘。
当年,扶正之战发生在北方边远的锦江,上古魔兽炎睿率领着厉鬼游魂,修魔之徒还有各方精怪作祟,为祸人间,修魔靠的本是恶念与吞噬,这世间阴暗本无休无止,对于那些渴望捷径的人更是诱惑至极,导致了当时的魔教猖獗,星月掩日,世风日下。
扶正之战总共耗费了三年时间,无数条性命,无数的献血都祭奠在了锦江的土地上,当时的八大家联手,合力凭借玲珑玉骨扇,控百鬼,操人心,才勉强平复了战乱,将那奄奄一息的上古魔兽镇压于煞血岭下,而且,传说因为反噬,那魔兽已经重回了幼年形态,不可能再造次人间了。
所获的魔教功法,邪术秘籍之类的东西,则被上四宗各家藏于密处,万不可流出,祸乱于世。
“那你觉得,墨染与魔教余孽有关?”
颜纤尘小酌了一口茶,摇摇头,道:“墨染虽然修习秘书,但在颜家之时其所作所为我还是清楚的,不至于与魔教有关。”
“百年过去,也不知当年那战,是否真的斩草除根。“
颜纤尘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历史悠久,她也无从知晓,不过,近些日子倒并不缺乏讨论的话题,“对了,宁老夫人被害,你这可有什么消息?“
“你祖母这事可不简单。“一听颜纤尘谈到此处,疾先生更加来了兴致。
颜纤尘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开口道,“我当然知道它不简单,这毒和我父亲所中的一致,一定又是墨染的手笔。“
疾先生挑眉,“那倒不一定。“
“哦?“颜纤尘不解的看过去,皱了皱眉。
“宁家好歹也是上四宗之一,墨染并非宁家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绝非易事,酒算他是再怎么厉害的绝世高手,想要不惊动宁宗主和宁家上下,也绝不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宁家自己本就不安生?“
可是疾先生并未再答话,只是一个人开口,“我从前有过许多事,都早已记不清了,颜宗主想要知道现在的事,却不知这世上一切都是纠缠不清的,不如亲自探查的好。“
颜纤尘眸子微闪,许久未开口。
她与疾先生是如何相识的呢?
已是几年前了,他落魄躲避着什么,满脸是伤,几乎丧命,她是没有问过的,只是尽力保住了他的半边脸,给了他新的开始。
他从来不说,她也从不去问。
大概正是因为两个人惺惺相惜,才足够有这样的交集与信任吧。
从此,世间有了精通医术,收集情报的疾先生与永安行,而他也打心底里佩服颜纤尘,不论怎样,毫无条件的信任与帮助这个表面冰冷内心柔软的女子,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也是他的意义。
颜纤尘明白,并非他不愿详说,这世间本就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触碰的伤痛,她也一样。
那她自己一探究竟便是。
疾先生感激的望了她一眼,但又不愿过于严肃矫情,便打哈哈道:“你最近不是与凌家大弟子交往甚密,怎得有空来我这消磨这么久?“
颜纤尘知道他有意玩笑,但依旧面无表情的将手一抖,茶杯坠落,清脆响亮。“前些日子手受了伤,实在抱歉。“
疾先生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摸着心口,“这可是我最喜爱的茶盏啊!旁人我都不舍得给他们用的,你!“
“疾先生既然知道我秋猎同凌晗受伤于谷底,应当是不会在乎这小小茶盏的。“她站起身子移步至门口,”疾先生有空在这调侃我,倒不如把设计我的人找出来。“
语罢,留下疾先生一个人继续捂着心口,好一会才缓过来。
颜纤尘在回宗门的路上细细思考着明日应当带谁去宁家查案,孟衍凌晗尚卿玄几人定都是会到的,但彻查此事需要的并非人数众多,需要的人除了有能力自保,公正清白自是基本要求,如此的话,青莺她……
罢了,只带上红灡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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