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真人又惊又气,他可是冒着极大危险送出此符的,若是方才刹那再起铃音,他只怕是也得大损道行!
“好意心领,只是我,从不求外物······我,有剑!”
郑海生缓缓拿起脚下伏妖剑,身子落入水,狼狈之极,再无风采,却眸子极亮,战意极高,仰天啸道:
“再来!我要以此试道心!”
杨景鱼霍的起身,眉头紧皱,盯着这个疯子,心头发苦。
按计划,战斗打到这,就该他出手了,苏柳细配合他演下戏,便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可现在,没怎么动手的晋真人已经给妙音铃吓退,苦战两番几近灯枯,甚至道心都快破碎的郑海生,居然还吵着要以妙音铃试道心!
若是紫清剑还听使唤,他一定要劈了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第一道妙音铃苏柳细还能掌握,可第二道,不仅是威力翻数番,更是不分敌我攻击的群体大招。
所以,会死人的啊,老兄!
听见郑海生的狂言,一向有静气的晋真人这会也脸色发绿,同杨景鱼对视一眼,两颗心顿时一拍即合。
晋真人施法捞回发疯的郑海生,杨景鱼张嘴说些和气生财的场面话。
一切都慢慢向好的方面发展。
铃音忽响。
杨景鱼:“·······”
苏柳细你这个疯婆娘,老子我星星星星星星你个星星星星!
河中央吃水的郑海生却畅然大笑。
伏妖剑舞,大寒气至,我于此地忆天山,我以此河造乱雪!
你们修的剑,不杀人,是高洁无尘之剑。
你们修的剑,不离索,是亲密无间之剑。
你们修的剑,不逾矩,是代代相传之剑。
可我偏要杀人,偏要一人一剑,偏要作那叛经离道之剑!
不是我学不来你们的剑,而是我郑海生看不惯,看不爽,看不来你们惺惺作态的剑,自诩第一的剑,天下无敌的剑!
哪有什么至真至妙至精至圣之剑!
看好了,
老子就用你们的剑,告诉你们,老子有多强!
万里之外,雪山之间。
一老者披蓑独钓,忽笑骂道:“小狼崽子,嘴皮子倒利索。”
群山之间,有人叹道:“终归是自家小子。”
老者道:“也罢,且借他一剑,看看有什么长进。”
一语落下,一剑西来!
霓虹之上起千百风雷!
潞河之下伏万顷激涛!
铃音大作!
晋真人口吐鲜血,高坐锦素宝台之上。
双眸紧闭镇心魔,周身煌煌符塔暗淡,恨不能立刻回太仪观去,尽起九天大阵,把这杀红眼的郑海生与潞河水妖,统统一击全灭了!
飞剑忽顿,铃音骤停。
郑海生浑身染血,横剑昏迷。
晋真人哪管他死活,睁眼看望杨景鱼,只怕这位兄弟已作古,关切喊道:“杨兄弟,你还······没事啊。”
金光璀璨,梵音低唱,杨景鱼观想大日如来,圣洁威严,诸魔难侵!
袖间,却是觉云大师所赠佛珠,金刚怒目。
每转一颗,便抵一层铃音。
每转一次,便登一步台阶。
三十年修行,佛海里幻梦,尽皆在此矣!
杨景鱼自己也没想到,觉云大师所赠佛珠竟有如此威能,明明在潞河水涧时,只挡了一下女鬼攻击,便黯淡无光了。
许是我佛慈悲,不愿伤及良鬼魂魄?
杨景鱼想起觉云大师临别所说的“无甚神通,还算稀罕”,深感觉云大师修为高深莫测,品性谦和豁达,打定主意要多来往,多亲近。
晋真人皱着眉,终究还是给郑海生喂了颗续命良丹,同杨景鱼商量道:“此妖势大,如今郑道友重伤,我等又不知水妖躲在何处,不如先归去,放他一马,等来日方长?”
杨景鱼收了佛珠,断然拒绝。
晋真人讶然:“难不成你还能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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