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落近前通报,帷幕未开,只传来一道女声:
“有伤在身,不便见客,还请上仙见谅勿怪。”
杨景鱼道:“当不得上仙之称,在下一介读书人,苏姑娘,唤我相公即可。”
幕后未有声响,过得片刻,方道:“我家小落年幼无知,鲁莽冲动,使了红浥泪鲛香,将杨相公带至此,实在得罪,还请原谅。”
杨景鱼笑道:“不打紧。小落姑娘情深意切,耿耿忠心,何罪之有?既已到此,又受小落姑娘央求,自当施一法子,解了你身上的剑伤,也好少受痛苦。”
苏柳细盈盈道谢。
苏小落杏眼圆睁,好奇观望。
却见杨景鱼盘膝而坐,紫清剑起,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万,作无限数!
道道惊鸿飞天,漫漫清洛入海。
紫雾瑞霭气腾腾,白虹宝光霞阵阵。
好似云端虚踏,又似参辰斗转,一道紫清剑光垂下,连接内外,导引剑气。
大殿内忽然气温骤降,飞雪浇海。
白茫茫一片,雾蒙蒙轻寒,映得水晶宫殿瑰诡清凝,吓得蟹将虾帅弃甲丢盔。
还道是什么外敌打上门来,不过是一道轻飘飘剑气罢了。
收剑回阵,杨景鱼挺身而起,告了别就要离去,却见苏小落拉住衣角,泪雨涟涟,不禁心头一软,劝道:
“莫要行凶再害人,且归去,寻个善处,好生修行。”
苏小落无语凝噎,不知作何辩解。
苏柳细问道:“敢问杨相公,可是袁府请了名师高人,要来这潞河杀伐?”
杨景鱼点头道:“不错,那袁府内此时正有两名高人,一曰郑海生,一曰晋高先,俱都是本领高强之辈,法力深厚之人,不日便将来此捉拿。
苏姑娘,你既已伤愈,还是尽早带着小落姑娘离开此处,另寻个地方,再起炉灶吧。”
苏柳细道:“故土难离,根柢难易。我又未做亏心事,何故行那背井离乡的仓皇行径?再者,那二人为袁府金帛所动,因世俗名利而诱,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沽名钓誉之徒罢了,何惧之有?”
杨景鱼老脸一红,颇感绯燥。
他砍苏柳细那一剑,可不就是因为袁安喊得那一千金?
如今那一半银票还在他怀里藏着。
“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沽名钓誉之徒”等言。
更是句句在理,字字切实,直击要害,啪啪打脸。
杨景鱼梗着脖子,吹嘘道:“我听闻,那郑海生出自剑宗仙山,天资禀异,爱剑如命,更兼磐石道心,勤修不缀。
每日晨起练一千剑,每日饭毕练一千剑,每日睡前再练一千剑!
有诗赞曰:泱泱仙山九万剑,再无一人能更勤!
时停风歇雨顿时,犹能簸却沧溟水!
此外,郑海生还有一心剑。
长三寸,宽一指,名碧潮。
上可斩九霄云龙,下可诛黄泉巨擘!
千里之敌转瞬即至,温酒之间日月无梭!
杀力之强,百世无匹;剑心之坚,万世难移!
苏姑娘是一方水神,道行高深,神通广大,但遇上了郑海生,只怕也讨不得好去。
况且那郑海生生性冷酷,手段狠辣,一旦折在他手上,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姑娘终究是女子,只怕难善全!”
苏柳细闻言,轻笑道:“我乃一方水魄所聚,本就无形无色无相,便是让他抓住,又能奈我何?至于他心剑虽利,比之杨相公的仙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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