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峰山二圣感激涕零,连忙退去了。
杨景鱼同众人叙了一番话,却见早间那领路猿猴提着他的行囊跑了过来,递交给他。
虞猴君诧异道:“先生这便要走了?”
杨景鱼只能点头。
觉云大师解下一串佛珠,交予杨景鱼:“此珠随我三十年,虽无甚神通,但也算稀罕,还请先生收下,以谢近来传法之恩。”
杨景鱼推辞两番,收下了。
随即背负长剑,腰悬葫芦,同众人道了别,自下山去也。
至无人处,长剑清鸣。
杨景鱼解下仙剑,放在一块大青石上,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这紫清仙剑方才归复如常,不再有剑芒刺背,剑气鞭骨。
杨景鱼重新负起仙剑。
仙剑有灵,此番鞭策也怪不得别人。
杨景鱼当时拔不出剑,只道自己与剑无缘,又为了面皮,编造了一番仙剑八卦,若不是原先把仙剑赞作君子,又有莲子项坠为证。
只怕仙剑出世,斩的第一样东西,便是杨景鱼的狗头。
如今性命得以苟全,场子得以相镇,些许二三剑罚,自当甘之如饴。
天色渐晚,一路无话。
杨景鱼来到刘家村外,也不进去,站在山头远远看着。
炊烟袅袅,灯火人家。
村头有棵古槐树,根柢槃深,枝叶峻茂,年高而稚童绕,望远而难离家。
杨景鱼望见刘母正在屋下择菜,刘项正在院里劈柴烧水,那刚出世的女娃儿应是跟着她的母亲在内屋熟睡。
杨景鱼摘下腰间葫芦,放了一半紫烟。
月隐西天,云雾渐重。
山水深长,燕子轻回。
刘春温常听大人说,在她出生那天,唯独一个刘家村,下了整整七天七夜的紫色烟雨。
那雨极美,那会的夜也格外长。
透过雨,你能看见一轮弯月清清冷冷;走过山,你会听见山歌阵阵猿啼鹤唳。
也不知是你心中有歌,还是山灵一同轻和。
小小的刘春温躲在村头的大隗树下,把一本三字经垫在屁股底下。
她才不是什么读书种子,也不要学那些书上道理,更不喜欢那句“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依然一笑作春温。”
她想改名叫绿翠。
奶奶便一贯这么喊她。
只有被叫做绿翠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和狗蛋、二丫、小草,没什么区别。
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泥巴,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石子。
不用背书,不用写字,不用每天拜一次那块字匾。
刘春温有些惆怅,一片槐叶缓缓飘落。
刘春温嚼着槐叶,望着村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总来这里干什么,也许是槐叶可口,可能是风景独好,又或许是会有伙伴经过一起玩耍。
迷迷糊糊睡去,朦朦胧胧醒来。
她揉揉眼,似有单影行来。
再睁大眼,却空荡荡一片。
叹一口气,抽起屁股底下的三字经,低头呆脑回家去,无歌无酒也能狂。
老娘揪起她的耳朵。
书声琅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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