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很痛,以至于姜玫后来讲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意识。
隐约记得是一个冗长又狗血在她看来非常无趣的故事,还是关于她的父亲。后来她骂了姜玫,争吵了一会儿被姜玫用什么重物击晕了。
......
姜玫把车停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四下都是黑暗。
“抱歉,是那个人对不起我却要你来赎罪。可你的一切也是你父亲给的,所以也理所应当是不是?”
瞿今焉感觉到脸上有了刺痛的凉意,她稀眯着眼,看到了一束冰冷的寒光。
酒彻底醒了。
她意识到姜玫正在拿一把小刀一点点划她的脸。
很温柔的手法,以至于皮肤上都是血,也只有阵阵刺痛,并不是很疼。
瞿今焉用尽力气想要躲开,却发现她的手腕被拷住。
“醒了?”姜玫甜恹恹地笑着,把刀锋横过来贴到她的面颊上。
“这么漂亮的脸,现在花了呢。”
血滑落到她的脖子上,有些痒意。瞿今焉能想象到她的脸上都是伤痕和血,一定很可怕。
“不过也没关系了。我好孤独啊,所以跟我一起走吧。”姜玫此刻眼中没有愤怒,甚至也没有悲怆,反而是骇人的平静。
她放下刀片重新启动车子。
也是是因为失血过去,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生前的最后一刻,看到是落在黑色车窗上的雪花。
“恋白么?”
瞿今焉看到雪,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求生欲,用尽力气去抢姜玫手上的方向盘。
然而,为时已晚。
眼前的姜玫渐渐变调扭曲,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
她得以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喜欢她向往成为她。但另一半人,疯狂地嫉妒她,有种强烈的施虐欲想要毁掉她。
瞿小姐生前也是一个体面人,在梦里她自嘲说。
几个小时前她所获得荣耀和偏爱,一瞬间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她做了一个吊诡的梦。
梦里她浑身冰冷,通体洁白。没有血光,也没有穿衣服。
目及之处皆是令人心慌的雪白。
她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扬起头,是他时刻都展露温暖笑意的脸。
三年前,季暮跟瞿今焉合作过一部青春校园恋爱网剧。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了绝症。我这些年......一直在恨你。”白茫茫的大雪中,少女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她怀中抱着的少年面色虚弱惨白,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卡,杀青了。”
导演刚喊完,少年睁开眼睛站起来扶起跪得有些腿麻的少女,急切地问热不热。
夏天拍冬天的戏,简直是要人命。瞿今焉脱下棉袄,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冷饮先递给了季暮,明媚地冲他笑着说“不热。”
季暮用手剥开她瞬间汗湿面庞的碎发,嘴角抿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牵着她的手说“那我们去吃冰淇淋。”
那一年她17岁,童星重返娱乐圈,处处都是来自父亲的精准狙击。在失意又叛逆的青春期尾巴上,瞿今焉被季暮的温柔唤醒,一头栽进义无反顾的恋爱里。
她入行久了常听前辈说“因戏生情,不过露水姻缘。”
瞿今焉一向骄傲,总觉得自己是个例外。
可离开剧组以后,季暮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给了她一记尴尬而响亮的耳光。
她四处打听,得到却是他试图接近她,上位未遂的答案。
“季暮么?在圈里混了好多年的小年轻。仗着自己一副好皮相,见到有钱有势的女人就倒贴。不过那种家伙也火不起来,黑点太多。今焉,你怎么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了?”
瞿今焉但笑不语。
季暮并非专业演员,十八线糊团爱豆leader兼舞担,微博粉丝不到100W,还没有身为的前女友瞿今焉的零头多。
长了一张任谁看了都觉得酷的漫画脸,帅地剑走偏锋。偏偏这人圆融又懂世故,做事情熨帖又让所有人觉得舒服。
可惜他星途多舛,比起瞿今焉一路火光带闪电地升级方式,季暮连不温不火算不上,越来越边缘化,连明星两个字都算不上。
她零碎地听到季暮是得罪了人,所以被公司雪藏封杀。有想过去打听他的消息,可是每次都扼制住了。
她自尊心极强,作为先被甩掉那个人,没有立场再去干涉他的事情。
当年部剧在父亲的操作下并没有如愿播出。瞿今焉的坚持却感动了老父亲,斥巨资给她砸了一部大IP剧,瞬间回血翻盘。
回忆会带给人什么呢?
力量与桎梏。
三年以来,她拼了命的工作接戏。
借势而为,瞿今焉的成就像奇迹。
她以为她走的越远,就可以逃离回忆。
但在死亡后的虚无时间中,回忆就像是万花筒。她又梦到了那个蝉鸣声沸反盈天的夏天,她穿着厚重的戏服,余光中是季暮那张不笑就带着疏离感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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