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还挺记仇。”李春华一听便明白了缘由,咯咯直笑,指着绵绵,“你这是在气老娘用一两银子买下了你?”
“才不是。”绵绵不承认,可微微撅起的嘴却恰恰印证了这一说法。
“嘴硬的丫头。”李春华噗嗤一下,调侃道,“你那嘴都能挂油壶了,还说不是。”
“偏不是。”绵绵兀自嘴硬,可轻抿的嘴早已出卖了她。
李春华偷觑她的神色,见这小娘子嘴硬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也不同她多做计较,掩嘴而笑,没有拆穿,只是妥协道:“行行行,都依你,反正老娘认你就好了,今后一定会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疼爱。”
“李姐,不过是帮你避开一个水桶而已,换了谁都会救的。”绵绵有些不习惯李春华的殷勤,无所谓道。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老娘来说是救命之恩。”李春华信誓旦旦道,“我李春华最重信义,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好好报答你的。”
绵绵不再多言,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自然是好的,以后也方便离开,束缚也少一些。
“你先歇着,要什么只管跟丫鬟说。”李春华笑呵呵地打着扇离开了。
遣退了丫鬟,绵绵坐在房间里,思忖着落脚之地。
待在春花楼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得尽快离开才行,可锦囊丢了,被那个季婆子搜刮走了,这意味着她联系不上帮手。
大堂上,方才还笑盈盈的李春华看着楼上绵绵所在的房间,渐渐敛起了笑意。
“李姐,你为何让那丫头住那么好的地方?”楼中的齐行首酸溜溜地问,脸上满是不服气。
“那个小娘子来历不明,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老娘正不知该怎么办呢。”李春华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幸好老天爷来了这么一着,这样正好,省得老娘费脑筋想法子安置她了。先这么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齐行首还想说,被李春华打断,“你的房间也不赖,别抱怨了,去梳洗打扮,客人马上要上门了。”
欲言又止却又不敢违逆老板娘的话,齐行首满脸不乐意地扭着腰离开,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绵绵尚不知自己身处怎样的境地,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桌上的糕点饮子很合她的心意,她吃得不亦乐乎。
既然决定了将绵绵供养起来,自然不会让她抛头露面,交代她夜晚乖乖待在房间里,千万不要乱跑。
绵绵自然应允,她知晓春花楼是什么地方,若是有个万一,怕是碰不上第二个救星了。
但世事无常,人心险恶。
夜晚的春花楼张灯结彩,花团锦簇,红影袅袅,笙歌乐舞,人潮攒动,拥有着独一份的热闹。
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大腹便便的富豪,装腔作势的官绅,三教九流之人被簇拥着往楼里走,欢声笑语不断。
晋城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听着大堂中的喧闹声,在灯光掩映下,绵绵若有所感,怅惘若失。
令她魂牵梦萦的淮京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心心念念想见的人转眼就与之分离,纯纯不知所踪,随身携带的信物也被夺走,她今后何去何从?
苦思冥想之际,紧闭的房门被敲响,绵绵问了一句:“谁?”
“绵绵小娘子,李姐让娘子去一下。”门外传来一道唯唯诺诺的女声。
“她不是让我待在房中,不要出去吗?”绵绵疑窦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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