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郁荣不想在大门口观看生离死别的戏码,出言打断了母女俩依依不舍的告别。
明懿狠狠地瞪了季郁荣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噔噔噔”,她踩着极重的步子,甩着帕子上了马车,看着确实被气得不轻。
而被迫与自家女儿分别的漪夫人不敢正大光明地怒视季郁荣,可暗地里也对他翻了不少的白眼。
季郁荣可不想大张旗鼓地回京,拖着十车行李上路更是不可能,起初还想好言相劝:“行礼轻简一些为好。”
“公子容禀,这些都是公主殿下素日里用惯了的,若是离了这些物什,殿下定然会不习惯。”漪夫人不肯让步。
“带着许多行李,路上极为不便。”季郁荣的语气开始变得冷硬起来。
明懿立刻接话道:“本公主千金之躯,何其娇贵?怎能随意敷衍将就?无需多言。”
“陛下吩咐,此番回京,务必轻装从简,掩人耳目,不可大张旗鼓。”季郁荣搬出圣上,“留下两车足矣。”
听了这话,漪夫人和明懿都不好继续反驳,只得生生撇下八车的行李。
为了这事儿,明懿路上没少折腾,一会儿要柔软的靠垫,一会儿要新鲜的果子,花样繁多,将一帮护卫累得够呛。
季郁荣对此能忍则忍,始终避免与明懿有过多的接触,摆明了就是不想跟她说话。
而明懿素来喜欢装腔作势,想要彰显自己公主的身份,声称不满意身边尽是男子侍候,想要婢女。
仓促之间,附近又荒无人烟,到哪儿去找婢女?明懿摆明了就是强人所难。
季郁荣不想理会这个无理的要求,而明懿见状,变本加厉地任性撒泼,砸烂不少器具,还打伤了人。
护卫碍于明懿公主的身份,敢怒不敢言,谁都不想伺候她。
季郁见明懿实在闹得过分,当着她的面吩咐道:“自此刻起,除了一日三餐,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公主的车架。”
终于得以脱离苦海的护卫们喜形于色,差点就要欢呼雀跃了。
“你如此对待本公主,就不怕本公主砍了你的头?”明懿气冲冲地威胁季郁荣。
“殿下若是做得到,尽管一试。”季郁荣呛声道,明言明懿没有这个本事。
明懿恨声道:“好得很,等本公主回宫,定要你好看。”
“微臣不会给殿下这个机会的。”季郁荣甩袖而去,半点面子也没给明懿留。
被奚落的明懿惊声尖叫,又砸了不少东西,护卫慌忙四散而去。
“总有一天,本公主要让你服服帖帖的。”明懿想象着季郁荣趴伏在她脚下,对她言听计从的场景。
勒令护卫不许跟明懿接触后,没了找茬的对象,明懿这一路消停许多,他们一行的路途也顺遂不少。
绵绵这边的景况一派祥和宁静,他们像是出来郊游般,走走停停,逍遥自在。
楚桀的尽心照料让绵绵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慢慢恢复成了之前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
随着绵绵伤口的愈合,他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锐减。
经过几天的跋涉,终于在第六日清晨,赶到了淮京城外的树林中。
自这儿远望淮京城,可以看见高高的城墙,壁垒森严,一派宏大广阔的磅礴气象。
“真高啊!”绵绵手搭凉棚,踮起脚尖遥望,由衷感慨道。
“娇娇,歇会儿再看,不然一会儿又该头疼了。”楚桀不放心地叮嘱道。
绵绵扭头看向身旁的楚桀,乖乖点头:“好的,恣纾哥哥。”
楚桀轻拍绵绵后颈,夸赞道:“好乖。”
对于这样亲昵的姿势,绵绵似乎习以为常,仰着头问楚桀:“恣纾哥哥,我们要去你家吗?”
“对啊,娇娇以后都跟我住在一块儿。”楚桀一手扶着绵绵的后颈,一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第一回登门拜访,要送礼的。伯父伯母喜欢什么?我等会儿去买。”绵绵一本正经地强调。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似乎连风声都消失了。
赵甲和楚桀的那些护卫们闷声做事,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卷入自家公子盛怒的漩涡之中。
淮京城里,没有一个人敢在楚桀面前提及楚夫人,那个容颜倾城却红颜薄命的女子。
人人都知道楚夫人是楚桀的逆鳞,触则必死。
曾经有个书生在茶馆中公然议论楚夫人,说的并不是什么坏话,而是称赞她的姿容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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