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曜估算了一下距离,略撑起了身,对她说道,“你可信我?”
顾槿不知他何来此言,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说完忙又补了一句道:“阿槿自是信王爷的。”
“往下看。”
那么高……
顾槿咬着唇,摇摇头道:“我怕……”
却见景曜好似微微叹了口气,怕他觉得自己胆小,瞧不起她,因此又连忙改口了:“我……我看看吧……”
她双手握住身下这根粗壮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头,眼睛不敢全睁开,却也看清了下方壮阔的一片湖景。
这湖应是个活水湖,水源来自对面山上的一座瀑布,那瀑布之水翻腾着白沫入湖,却掀不起波澜,湖水中央仍旧光鉴如镜,想必这个湖有些深度。
她对距离有些没概念,却也觉得湖面离他们此时所在的树冠并不是特别远,都已能看清岸边大块的卵石了。顾槿心里寻思着,或许两座庙宇叠加起来能有这般高度。
看罢她又十分缓慢地缩回了头,看向景曜,斟酌着开口道:“王爷,阿槿不善泳。”
这一个月来,虽她有许多长进,却也养出了一个喜欢将难办的问题直接抛给景曜解决的毛病。
景曜自然也并没有指望一个从小长于盛都的娇女会游泳,他让她往下看不过是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他嗯了一声,思索了片刻,又打量了一番她,开口道:“衣裳去了。”
顾槿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望向他,片刻后确认了他是认真的并不是开玩笑,脸倏地涨红爆热,道:“为……为何?与衣裳有何关系……”
她……她方才以为自己即将赴死,这才没皮没脸地对王爷表明了心迹,可这并不意味着此刻她便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宽衣解带啊……
“你方才也看到了,这湖很深,从这个位置跳下去,想必会沉到底。这湖想必不是一夕形成的,水底定然有水草生长,到时候水草许会与衣袖袍带相缠。本王……亦不甚善水,在水中我施展不开手脚,若遇到我说的这种情况,怕会有些麻烦。”景曜皱了眉解释道。
景曜的话深思确有其道理,在这种性命亦悬于半空的情况下,她也不好再多矫情,便红着脸对景曜说:“你……别看。”
景曜嗯了一声,转过了头,自顾自地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两人背对着,窸窸窣窣地解了外袍等。
在动到只剩贴身的衬裳时,顾槿便不动了。她低了眼看着自己这层轻薄衣服,不知该不该去了,若再去了这件,她便只有一件肚兜可以遮身,那真是羞煞人了。
身后的景曜始终没动静,也不发声,她悄悄地转过头看了看他,却见他已将多余的衣物全部除去,身上只留一条白麻亵裤裹着腿。上身已无余物了,只余后背肌腱显露在外,线条流畅有力。
只瞧了那么一眼,她便有些着羞地转过头,咬了咬唇,不再犹豫,将中间的这层衬裳也解了开,心中暗道,这都是为了活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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