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顾槿坐下,顾槿拗不过,便也顺了她的意。
李氏当下精神头看着好多了,睁开了一双精明的眼睛仔细打量着顾槿半遮着的脸,看罢眼底流转着满意的神色。
顾槿也并不避讳她的打量,对她点了点头,本欲说些场面话便起身走人,但李氏却也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伸出手搭在她放于膝盖上的手背,出口说了一句令顾槿十分吃惊的话:“恕老身冒昧问一句,顾小姐可有婚约了?”
顾槿闻言瞪大了眼睛,她不知为何李氏突然有此一问,心中顿生了些被冒犯的感觉,想站起身走,却忘了手还被人家按着。
顾槿没料到这老妇连在病中力气也这么大,一时没防备又坐了下来。
“顾小姐莫恼,老身实在心喜顾小姐蕙质兰心,欲给我大儿说个亲。我大儿立文如今已考了举人……”
顾槿只觉啼笑皆非,不欲再陪这老妇说下去,挣开了被握着的手站了起来。
正在此时,房外回廊那侧传来了一阵说话伴着脚步的声音。
那两人的声音在门外停了下来。
一个偏老的声音隐隐传进屋:“……昨日给立英传话过去了吗?”
“回老爷的,昨日夜里便差人快马去朔金报信了,想必二公子已收到消息,今日必然已设好了埋伏等着他们了。”
顾槿心下大惊。
床上的老妇也听见此言,嘴中不满地咕囔了一句:“立英立英,老是念着那个野崽种。”
下一刻便听到门外人推门而入的声音,脚步声径直向内室走来,顾槿即便想藏身,此刻却也来不及了。
见杜峻绕了进来,她只能站在李氏的床边,施施然对他行了个礼,还自然地笑了笑,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般。
杜峻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便皱紧眉咬了牙,想必也是想到方才自己在房外说的话或许已被这个女子无意间探听到,虽此刻见她毫无异色,似是什么都不知一般,但他心中疑虑却半分未消。
顾槿站在原地,面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却一直不停地盘旋着几个词:立文,立英,朔金,野种……埋伏……在念及最后一个词时,心中的不安感已强烈到了极致。
床上的李氏浑然不知她的心思,犹自对着杜知府口出怨毒之语:“你外头跟野女人生的种到现在还好端端活着呢?怎不早些死了算了。”
这种罔顾身份的话她也并不避讳一旁还有外人,就这么说出了口。
杜峻闻言再不犹豫,手果断一挥,示意身后小厮上前将顾槿拿下。
顾槿欲闪身跑出房,却仍无奈地被抓住反制了双手。
杜峻对着小厮抬手往脖子上一比:“弄干净点,别脏了地。”
“你敢!”李氏在此时却喊出声来。
“这是我好不容易看中的儿媳妇儿,我不准你这狗啃了良心的打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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