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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近晚,在卫所训完一众新兵后,景曜总算想起,今天他将蕙娘派去另有它事,接顾槿的任务便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骑着凌雪与修文修平在去往隔离处的路上,他心中有些惴惴。上次同骑时,他感觉顾槿似乎并不喜欢两人过于接近……
但他却十分享受拥她入怀时的满足感——即使那拥抱也只是假象而已。
如若有一天能真正地抱住她,该多好。
他不应该在心中亵渎这个女孩,但他却时常忍不住遐想两人相拥时的美好画面。
卫所和隔离处同在城东,不过片刻,景曜三人便到了那条路的尽头。
他带着期待到来,却看到顾槿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同站于一棵树下,两人神色亲昵,交谈甚欢,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声。
柳絮无眼,被风带着飘到了她的发鬓处。
当他看见那男人欲伸手将那柳絮摘下时,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流到了眉心。
他牙根合紧,催促了凌雪一下,加速赶到他二人身边,急速伸手,用力地捏住了那男人伸出的手腕。
“痛痛痛痛痛!”方知谓痛呼出声。
顾槿惊讶地转过头,见是景曜,脱口一声:“王爷,快放手!”
如果此刻顾槿望进他的双眼,便会发现景曜双眸已非平日那般冰寒,而是炽烈地烧着怒火。
而她此时只看见他面上冷淡如常,双手却死死地捏着方知谓的手骨。
她焦急地伸出双手,欲扳开景曜用劲的大掌。
但练武之人力道与常人不同,她无能为力,但她心知若景曜再不放手,以这样的力道,方知谓这只手腕说不定便要废掉。
于是她望向他,双眸带了十成的祈求。
景曜在她的注视中,终是缓缓松了五指。
方知谓甫一得自由,便飞速缩回了手,那手腕上已宛然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痕。
他吃痛地将另一只手捧住这只伤手,放到嘴边吹了吹。顾槿见状便也走近细细检查了一番他的手腕有无受伤。
她细细地摸了摸骨,在方知谓的龇牙咧嘴中,她确认了这伤势不过是皮外看着严重,将养几日便会好转后,终于轻吁了一口气,又嘱咐他回去后切记涂抹跌打伤药。
罢后她谴责地看向景曜道:“王爷,你怎能无故便出手伤人!”
无故?
景曜暗暗握紧了拳,言语却仍平淡地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他如此亲昵行径,有伤你名节。顾老不在,我自然替他看顾你。”
他并没有在给她争辩的机会,直接伸出手,扬起一股气力,将她拽起带至马上,一扬马鞭便催促着凌雪往前奔去。
一路上,凌雪风驰电掣,风呼呼地打在二人脸上,顾槿一张嘴便吃了风,咳嗽不止,实在无法开口询问。
这本应令她感到小鹿乱撞的时刻,她却感到十分不安,却说不出这不安来自何处,为了什么。
几人很快便到了院前。
景曜沉默地下了马,又将顾槿一把带了下来放到地上,将马鞭抛给了身后两人,便沉默地入了院,留顾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凌雪身边。
修文修平二人或许也是第一次看见主子这般不淡定的模样,在景曜入院后,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又同时看向了顾槿,却见她也是一脸茫然,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模样,便又齐声叹了口气。
……
顾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院中的,她只知道,睢王方才表情虽仍然冷静自持,但看他出手的力道……自己可能是真惹他生气了。
什么名节有碍,只是他的借口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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