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陪伴了景曜多年,一人一马早已心念相通,因此景曜上马之后,它便不再因背上坐了陌生的顾槿而躁动了。在景曜的驱策下,它稳如泰山,矫如急电。
在凌雪的背上,顾槿渐渐地熟悉了马行进的节奏,止了泪,好奇地伸出一只手,张开纤纤五指,感受在马背上缓行时风流过手指的感觉。
慢慢的,她感到身后男人微烫的体温从两人接触的腹背处渐渐传了过来,将她的后背熨得有些刺痒。
她有些不自在地挺了挺背,想尽量远离背后那人的体温,但动作幅度却不敢太大,深怕身后之人察觉。
可惜行动失败,随后她就听到那男人的低笑声从她的身后上方传了过来,随即他便十分体贴地放松了对她的桎梏。
即便两人之间空出了一点距离,他手臂仍然稳妥地护持着她的上半身。
“现在不怕了?”顾槿听到他这么说道,语带笑意。
顾槿微微着恼,但想到方才确实是自己的不是,而景曜几乎可以说是又救了她一命。她便像个突然瘪了气的刺儿豚一般,乖巧地摇了摇头。
“王爷,你这匹马果真神骏,毛色鲜亮,仪态精神,看着便不似凡品。”顾槿真心感慨了一句。
“凌雪是我十八岁那年,父皇赠我的御马所产小驹,养了一两年,如今已伴了我两年有余了。”景曜抬起右手,轻抚了抚凌雪的鬃毛,凌雪似有所感地微摇了摇脖颈。
“它叫凌雪?……乌马凌飞雪,乱霜不能欺……果真是个适合它的好名字!”顾槿转头看向景曜,樱唇边绽开了一个笑容。
凌雪浑身漆黑,唯四蹄皆白,是一匹正宗的踏雪马,而气质如同主人般凌厉高冷,恰如其名。
“本王府内还豢养了不少其他名品马驹,不过我一向最为喜爱凌雪,因此这次出行便带了它。”景曜低头对她笑道。
“若淮宁事毕后你学会骑马,我便赠你一匹王府内不输于凌雪的好马。”
“当真?”
“当真。”
……
花了些时间,众人便到了知府府衙前,马蹄声皆踢踢踏踏缓了下来。
顾槿几人今日起的虽早,但因如今路不好走,路上便耽搁了不少时光,因此到府衙前时显然那两个差役已当了会儿子差了。
给府衙当差的差役招子都放的雪亮,且睢王的样貌本就出色,根本不需费心多记。如今他二人因早起而困顿的精神早已随着这对一骑绝尘而来的贵客醒了十分。
二差役赶忙上前,一人帮着睢王殿下和后面两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带刀侍卫牵好了马。另一人也不敢怠慢,通报了一声衙中的大人,便领着一行人径直入了衙门里的待客厅。
几人进门,见杜知府已一脸笑意站在厅内等候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生的男子,眉眼唇鼻之间与杜知府有些相似,却眼泡浮肿,看着便似纵欲过度的模样。
“睢王殿下,下官昨日命粮库库吏加急打了两对钥匙,今日王爷便可以入粮库一查了,王爷,是否现在就……?”
景曜抬手止住了杜知府的话,舒朗笑道:“欸,检查就不必了,我自然相信杜大人治下清明,库内粮食定然与账目分毫不少。不过杜大人,如今情况特殊,这粮库钥匙,自然最好是你我二人分管一对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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