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俯了身,凑近了几分,用了密音道:“你若想救她,应当知倒是该央谁。普天之下,怕亦只有哪位可救她了。晚了,怕是不及……”
说来,小白本不应听到他这话,然许是因在太子的忆识里,所听所见皆为他所经受,故而方才听到了这句罢!
她还未想出这太白金星说的是谁,那方太子承宗已是倏地起了身,头亦不回地奔离出去。
而后画面一转,她始料未及地见了……他!
他依就是那般清冷面容,没了山谷之中的温情柔和。
太玄坐在上首,正敛眸调香,并未看他。而那承宗叩在下头,只不住地磕头央他救人。
而后他倒是开了口,然只平淡道:“你为天族太子,如此这般,没得失了体统。”
“体统……”承宗一声苦笑,几分惨淡道:“她都要没了,我还要甚麽体统?若是能保住她,便是舍了我这天族太子身份,亦无不可。”
太玄睨了他一眼,道:“你的出生,便是你的命,岂是你说舍便可舍的?”
承宗却猩红了眼咬牙道:“他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于我,不过累赘。若有的选,我宁愿弃了这天下,亦要选她!”
未理他如何撕心裂肺的痛,太玄只是轻描淡写道:“亦难怪你父亲前些日子寻我,说你仍需历练。待过些日子待收整妥当,便去凡间走上几遭罢。”
承宗听了又是几个头磕在了地上,那声音听得一旁的小白收了怔愣的目光回头看他,直觉这孩子透着几分实在的傻气。
“你亦无须如此,你护不住她,自是你没本事。如此,亦怨不得旁人。”
太玄起了身,依就是满目的冷然,似是眼前悲痛的男子全然触动不了他丝毫一般。
“承宗知晓我自怨不得旁人,要怨,亦只能怨我自己。怨我给不了她安定,却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招惹了她!”
他几步膝行上前,叩在他脚下急道:“眼下,承宗亦不敢有所奢望,只求……只求大帝能看到往日情分上……”
他这一句倒引得小白微微出戏,他这话说的,倒仿若那话本里痴情的女子哭诉负心的汉……
“承宗两字亦为大帝所取,其时众仙于我的身份上有所龃龉,天帝与后土娘娘皆顾不上,亦是大帝赐了名保下了我,如今……”
太玄居高临下的望他,接言道:“如今你便要赖上了我,令我为你开脱?”
承宗长叩在地,悲怆道:“承宗不敢,只盼得大帝垂怜,承宗不敢妄想,只求……呈我所有,换天地之间有她一隅安栖之地。”
……
小白从他那忆识之中回了神,方才明了他何以听自己唤了声孟姝便回了头,又何以令自己为他带甚麽婚礼予孟婆。
原是……他竟从没有忘过她!
瑶光亦好,孟姝亦罢,他竟从未有一日忘过他们两人间种种过往!
孟姝只以为他变了心意,喝了忘掉一切的汤,却不想,他只是隐去了一切,只为护她周全。
同他所说的那般,呈他所有,换她一隅安栖之地。
想到今日孟姝大婚,另嫁他人,小白不禁又长长叹了口气。
若是凡间男女如此,大多会道上一句情深缘浅造化弄人。又岂知何止是凡间男女,便是这天上地下,这造化又饶过了谁?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