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人，亦是为了救人。许多事皆是旁人逼他、迫他，方才不得已而为之。若有的选，谁又愿违心而行事？”

“于一些人来说，他为恶人，然，自有一些人，觉他是好人。”

“许是旁人提起国师爷，有敬亦有怕，许是便就有偷着骂的。然于我……”

明知他看不见，小白还是呲了她的小白牙笑道：“你是好人。”

太玄不语，她又道：“我管你因何而杀尉迟游，左右是我央了你，你才杀的，我亦感激。”

此时风停雨歇，乌云尽已散去，明亮的月儿高高地挂在了天上，倒显出小白眸中几分晶亮来。

太玄既不语，小白亦不再说了，只是说了句：“你稍阖下眼罢，待你缓过些心神来，还要仰仗你指了去处。”

随后两人度过了个虽不安适，然却是祥和的夜。

第二日一早天微亮，太玄刚睁开眼就发现小白不见了踪影，只他身上披盖着一件红色外衣。

那鲜红的颜色经一夜的流离已是有了丝脏乱，便同他昨夜所见的脏乱的小脸。

他撑着起了身，拿着那衣衫四下看去，突地前方的树枝轻动，随即一道人影蹿跳下来，险些未砸到他身上去！

太玄闪身让了，牵动着身上的伤又是一阵痛意传来。

小白吐了吐舌头，笑道：“你醒了啊，我本想去猎只活物的，可亦不知是下雨还是这山里本就没甚可抓的，最后只采了些果子，国师爷姑且将就吃吃。”

太玄将手中的红衣扔了过去，劈头盖脸地覆在她头顶，随即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果子。

小白穿了衣，两人暂作果腹，随即便上了路。

太玄未说要去何处，小白亦未去问。只是夜里趁他睡去之后，时而念叨两句天蓬的宝诰，看可否招出他来。

只是皆如同石沉大海般，全无声息。到后来小白都在想，是否天蓬教她之时，被她给记错了？

就这般走了几日，确是未见身后有追兵来寻，然前却亦无人烟可觅。

太玄身上的伤似是好了许多，倒是未见他再发热失神。

直到后来小白停了步，不肯再随他走。她狐疑地看他问道：“莫不是你亦不识路，带着我绕弯弯罢？”

这山间处处景色都差不多，小白是辨不出的，她本以为太玄聪慧，识途于他自不是难事，然……

还未等太玄回话，她脚下便踩到一截枯枝。低头一看，却是一截烧过的干枝。

“……”她默不作声地看向太玄，目中几分哀怨之意。

太玄却未有理会，只平淡道：“这附近有野兽活动过，你昨日不还说要吃野味，若挖好陷阱，许会逮到一只半只。”

小白又低头看了看那昨日他们夜宿留下的痕迹，再看了看故作不见的太玄，灵光咋现问道：“你并不想出去是吗？”

太玄倒亦未加以掩饰，只是说了四个字：“时机未到。”

小白对他们这种高人的高深做派早已习以为常，亦未追问，只盘腿坐在了地上。

撑额哀叹道：“你早说啊，早说我们便不用绕这几天了，寻处舒适的地方睡上几觉岂不美哉！”

太玄看了看天，突然说道：“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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