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风刃无声无息地向迷心拉住赤萧铭的手飞射而来,迫使她不得不松开,翻腕将这道细细的风刃击开的当口,赤萧铭的余魂已经被那人收走,藏进一柄银色长剑之中。
迷心脸色铁青,浑身不自觉地发抖,这是她气急了的表现,一言不发,左手扬起错木直挥砍过去。
“呵、!”来人浑身包裹在一团黑雾之中,只隐隐看清楚身形,相貌模糊不清。他只挡开了错木,转身要离开,没有要与迷心过多纠缠的意思。
“九尾,这只是残魂,还缺了大半!”银色长剑闪了光亮,一个女子声音急急地叫住他。
身形一顿,周遭黑雾散开,迷心还没有看清相貌,九尾已经闪到她身后挟住她的脖子,五指锋利尽出,
“给我。”
迷心垂目,没理会脖颈上的挟制,猛的侧回了脸任由自己被那利爪划出五道不浅的血痕,眼底似是有暗色的细小藤蔓延展而开,眼皮突然扬起,直直地看进九尾眼睛,语气平淡,
“放开、”
那瞬间要发力捏碎她脖子的手掌突然顺从地松开,软软的垂下。
迷心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之后,顺势要拦腰劈砍而下的左手生生止住了动作,秀眉紧拧,眼中藤蔓旋散开来一抹残影,直直地贴上对方浅栗色的眼珠,语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看着我、”
…
赤萧铭自从那日得知九尾入了五周门之后,便是一反常态的心神不宁,午后直至深夜,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议事殿之中,任谁人来敲门也不见。而后迷心隐隐察觉有异才与木疆错破门而入,才发现殿中早已不见人影,没有留信,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第二日,赤萧铭的坐骑桂枝悄悄回了城中。
迷心在读了它的记忆后,才知道当晚赤萧铭独身入了异北岭,以自身的血液启了五周之门,他在桂枝的记忆中留话与迷心,内容无非就是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城主老大,如果自己这次出不来了,那就将异北托付于迷心云云,在她看来,都是一些没用的鬼话,但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赤萧铭为何会如此为之。
虽然赤萧铭以前也经常任意妄为,但出于对老城主的孝顺与尊重,这些由父亲定下的铁打的规矩他从来不会碰触的,若如今真是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而犯下这般过错,也当真是…
不可理喻。
“告诉我,赤萧铭因何而死、”迷心问。
“赤萧铭,是被我持剑捅过胸口,”九尾没有丝毫的犹豫,应声答道,
“穿心而死。”
“好、好!”迷心面色更寒,口中不自觉地重复,“现在、把他的余魂还与我、”
九尾木楞着从不更中抽取赤萧铭的魂魄,
“九尾?九尾!”不更剑狠颤,锦姨焦急的声音唤不回他的神识,拉扯不住,只能任由九尾将赤萧铭的一魂两魄拽了出去。
迷心的眼瞳天生控术,但凡被制住,她就能轻易地操控那人的心智举动,除非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杀了她,若非如此,这控术基本无解,从某些层面上来说,这是个极其霸道的法术。但是想要避开操控也极为容易,只要不触及她的视线即为无事。
而控术的精髓就是它的突然性,所以若非必要,迷心绝不会轻易使出。在异北钟楼之下与鲁岚对质之时,迷心就是以此术才险险避开危机。
她从下台阶开始就闯进了少年们偷看她的视线,闪瞬之间读取那三个少年的记忆。第一个被迷心盘问的少年是当真目睹了赤萧铭进五周门这件事,是为真正的目击者,鲁岚在这一点上倒是当真没有撒谎。而叫阿兰和阿元的另外两个少年,就只是被鲁岚拉来凑数的,为的是让这件事更有说服力罢了,想必在这之前就已经让他们仔细地对好说辞了。
殊不知迷心在与那目击少年对视的几息时间里,就迅速改掉了他的记忆,做的极为隐秘,丝毫没有被旁人所察觉。
也是因为如此,少年在举着千钧石答迷心的话时,千钧石没有显出丝毫地异像。而这个时候,被鲁岚叫来的两个少年就明显画蛇添足的存在了,不需要迷心再做其他,只在言语上稍加指引,他们自己就乱了阵脚,直接成了迷心击垮鲁岚的刀剑。
那本是千钧一发的局面因此才逆转而来,若不是因为迷心迅速的应变,当时的局面会发展成怎么样谁也说不好,就事论事,不管迷心和木疆错做其他任何应对,都是不可能扳倒赤萧铭真真是独身入了五周门的这个事实。
异北之主违背了异北的铁律,民众之中定是会大有异议,而如鲁岚所说,或许老城主定下的那些规矩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城主只身入内,是不是获了独得的恩泽谁也不知道,但这若是真的,定是会在异北掀起巨大风浪,不仅民众对城主万千年以来的信任会毁于一旦,城中还有不少对五周门的秘密存着窥探之心却碍着规则而不敢逆反之人,定是会借着这势头做些大动作的,
鲁岚便是一只出头鸟。
听了迷心的命令,九尾没有理会锦姨,将手中的一团莹莹光亮伸手递出。
“好、”迷心接了赤萧铭的魂魄,眼中杀意骤现,朱唇轻启,像是判决一般,道,“现在,拿起剑,穿心。”
九尾毫不迟疑就要去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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