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羞红悄悄爬上男子的耳根,令他愣了神。
众人也皆是一愣,第一次听说女子送男子回家的道理。
“看着我干甚,男子不可以是被保护的。”
“单大人,请吧。”十七最先反应过来,将单策请了出去。
萧予安第一次被人送回家,还是一名女子,耳根那抹羞红怎么也褪不尽。
“萧世子在想什么?”大概是觉得气氛过于安静,伊人忍不住开口。
“在想叶姑娘是谁?”
伊人忽的就笑了,浅浅的笑声一瞬就消散在小巷里,悄无声息地住进他的心里。
她说:“总会有想明白的那天。”
什么事情都会有想明白的那天,即使想不明白也无关紧要,因为你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你不过是来尘世间借宿的客人。
“那叶姑娘在想什么。”
“我在想。”
五月的轻风吹起她的秀发,丝丝绕绕飘在他的掌心,青色云杉落在他的袖摆。
“我在想萧世子在想什么。”
萧予安偏过头去看她,她目光只望着眼前的路,“萧世子背后是萧候府,你要查的案子背后是户部和吏部,现在萧候府安然无恙,不过是以为你查的仅仅是许光耀被刺杀一案而已,可此事一旦被揭露,涉及的是半个朝堂的利益,萧世子无畏,萧候府可又能承担这份无畏?”
恍惚间,又下起了小雨,街上人来人往匆匆忙忙,只有他们二人安静前行,伴随一路的无言,萧予安还是没能回答她的问题。
他一个人无所畏惧,可他背后是萧府,他有所顾及是应当的,那她呢?一个姑娘家,又哪里来的勇气?
“我是朝堂中人,所求国安,叶姑娘如此固执,又是为何?”
起风了,女子清冷的声音就像她身上的云烟,就算抓在手心也觉得不真切,“可大燕不仅仅有朝堂。君子所求,亦是伊人所向,奋不顾身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萧府的门卫隔老远就看见他家公子的身影,匆忙地跑进屋里拿了两把伞出来。
下雨了,看到主人家回来,门口的侍卫会拿着伞主动来迎接他,这是他认为的责任与理所应当,那他身为大燕的子民,是不是又应该把一切当作理所应当。
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罢。
在浅浅的风声中,伊人听到他说:“叶姑娘与寻常女子不同,无畏,大概是因为这不是你心中的大燕,正巧,这朝堂,也不是我想要的朝堂。那不如就搅他个天翻地覆,最坏也不过一抔黄土罢了。”
伊人望着他,少年眼里有光,细雨落在眼里是碎碎星河,她说:“锦绣山河,敬谢君怀。愿君满怀初心,一生无愧,一世无忧。”
他怀里揣的不是什么锦绣山河,仅仅是她眼里的星河而已。
他自诩君子,其实不过是天生的傲气,在她面前,大概也只能是个谦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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