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潮来得又快又急,一夜之间,冷得人直打颤,大清早的,往外出小摊子的都少了许多。
巡逻的士兵冻得够呛,哆哆嗦嗦揣着手,想出来吃个热馄饨都找不到地方,这鬼天气真是熬人。没别的法子,又赶上交岗,只能摸出一块半热的馒头。咬了一口便忙不迭的吐了出来,“呸呸呸!真是晦气,吃个东西都馊气!”
士兵一扭头,发现街边的巷子里像是有个人倒在了地上,这么冷的天,莫不是冻晕了?走近了才看到是位姑娘,一身蓝布麻裙,身子蜷缩,脸朝下看不清样貌。他伸出手晃了晃,立刻觉得不对劲,连忙把人搬过来一看,惊的吸了一口凉气。
前面一件虹楼坠亡案未了,又冒出个深巷抛尸案,帝都府尹蒋璋已经愁的两天吃不下饭了。司察监那边遮遮掩掩,查出了些什么还不肯讲,只说再宽限些时日定能破案。今早上朝,周平看他的眼神都发绿,恨不能生吞了他,陛下言语之外也颇多责备。等完了这两件事,他便申请外调,天子脚下的活计,谁爱干就给谁吧,再这么下去,非少活个十几年!
周轶的案子目前是托了司察监,这深巷抛尸不若就喊了明督府去,既然老天不让他好过,多拖一些人下水又何妨。想到这里,蒋璋立刻写了一封请帖,托人送去了明督府。两方向来好斗,无论什么事情总要分个输赢,一会他就递出风,管教他们争个痛快,这样一来,查案的速度不就加快了?蒋璋乐呵呵的笑起来,自己这个渔翁就等着坐收名利吧。
自那日从虹楼回来,白书就一直心绪不宁,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记忆中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怎么都记不起来。
“阿书?阿书?”姜晟眉头紧皱,这个丫头,一想起事情就两耳闭塞,神仙罗汉都叫不醒,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嗐,还能跟谁,简直跟师姑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姜晟用力的拍拍桌子,咳嗽几声,终于把白书拉回神,看着师妹一脸呆滞的样子,不觉笑出了声。
白书噘着嘴有点不高兴:“师兄,我想事情呢。”
“想什么这么重要,饭都不吃啊?”姜晟端上来一份饭菜,招了招手,“快过来,吃饱了想也不迟。”
本来还不觉得饿,一闻到香味,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还是师兄疼她,不向外头那些人,心心念念想着为难她。
白书扒拉了几口米饭才踏实,鼓着嘴道:“还不是周轶的那个案子,线索太多,绕的脑子都乱了,还差一步就要破了,可就是那一步我始终想不通。”
姜晟道:“嗯,我也听说了,你呀,从小也不知该说你机灵呢,还是鬼主意多,你能坐上副司的位置,虽说是靠自己得来,但是你尚年轻,是该多积攒些威望,才能使人信服。”
“知道了师兄。”白书叼了个鸡爪子,含糊不清道:“师兄你前日刚回来,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正是因为刚回来,交接的事物繁多,等忙完再休息。”姜晟温柔的笑,师妹知道关心他了。
白书吃的太快,一不小心灌到了嗓子直咳嗽,姜晟连忙倒了杯茶,拍着背后顺气,心疼的责备道:“说了多少次,用饭时不准趴着吃,你自己说说,这都第几次了还不长记性!”
“咳咳,咳咳。”白书饮下一大口茶,原本是坐的好好的,吃着吃着就趴在桌子上,还好师父不在,不然可要挨一顿骂了。
姜晟无奈,还有一堆事情等他处理,只好嘱咐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唉,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白书不自觉的又要趴下去,忽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是了!她想起来了!难怪蓟娘要刻意遮掩,人在心虚之下,最容易破绽百出,看来是时候再探一次虹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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