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宥真撩开帘子,见一个眼熟的小厮端了个托盘站在外头,他将那小厮让了进来。
小厮见救人的另一位英雄也在,赶忙说道:“原来这位恩公也在,管事的还在找您呢,——原谅小的不知情,这就立马再送一份姜茶过来,多谢恩公援手。”
小厮放下托盘便退出去了,陆宥真自然是请司徒叶林先用毛巾与姜茶,司徒叶林也不推辞,拿起毛巾细细地替自己擦拭起来。
“听说四方城年年都会举办花魁选举,在这水中举办岂不是很危险?怎么不换个地方?”司徒叶林看出陆宥真的拘谨,便特意找话题聊。
“老人们都说四方城的美人是靠思芜河的水养出来的,所以才在河中选举花魁,”
陆宥真答道,“自从想出用锁链与木板架桥的方法,还没有遇上落水的事情,今日倒是不知为何这样。”
“落水的那地方正好是暗处,我也未曾注意那边,——等小厮再来时问问他便是。”司徒叶林说道。
话音才落,先前那小厮又端了副相同托盘过来给陆宥真使用,然后对司徒叶林说道:“管事的叫小的带句话,说感谢公子出手相救。
“要不是公子‘嗖’地一下就飞到河里,只怕细雨姑娘很难救回来,管事的说了,公子日后就是寻香楼的贵宾,可享八折优惠。”
听小厮的描述,陆宥真才知道原来司徒叶林会比他到的早,是因为用轻功直接从岸上飞向出事地点的,当然他离得近也是原因。
“替我谢谢你家管事的美意,”司徒叶林道过谢,又问道:“细雨姑娘好好的怎么会落水呢?”
这小厮虽然不知陆宥真是他家幕后老板之一,可他得了管事的话:若是陆公子有任何问题,尽管照实说。
小厮看了眼陆宥真,见他也一副在等回答的样子,也不多顾虑,仔细说了事情的原委。
当时,细雨表演完,在后台与相熟的花翎聊了一会儿才准备返回寻香楼的花船上,哪想到刚从擂台花船上下来,黑暗中窜出个身影将她撞入水中。
由于那个位置正好在擂台下方,光线又偏暗,很难有人会去注意那里,寻香楼的管事找了许多人问询竟无一人察觉异样。
细雨自己也说只感觉有人撞了她,并不知是谁。而当时有机会做这件事的只有在擂台花船和揽月阁花船上的人。
照这小厮的想法,肯定是揽月阁的人做的,投票到现在,细雨和揽月阁的陇烟姑娘票数最高,揽月阁要故意让细雨出丑也不是不可能的。
寻香楼里有这想法的不在少数,可惜她们没有证据,找揽月楼理论,人家也一口咬定是细雨自己走路不小心。
这哑巴亏不吃也得吃,可场子必须找回来。陆宥真想着。
擂台上的才艺展示已接近尾声,为了挽回寻香楼的人气,老鸨决定让细雨代替寻香楼一个叫翠柳的姑娘上台。
这上台人数,每家都是限定好的,寻香楼临时替换人虽然不地道,可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公平可言,全看客人捧不捧场。
只要客人买账,其他花楼也不敢说什么,若是客人不买账,寻香楼只怕要就此没落,其他花楼只会鼓掌叫好。
细雨再一次站在台上,她已换了一身衣裳,发髻梳的很整齐,可还能看出水渍未干的痕迹,脸上的妆容也重新修整过,刻意凸显出落水后苍白的面容。
楚楚可怜的美人儿总能勾起男人们心中的怜惜。
细雨柔柔地一俯身,说道:“让诸位公子为细雨担心了,细雨愿为大家再舞一曲,以感谢诸位对细雨的厚爱。”
细雨身材纤细,一袭白衫更显柔弱,长长的水袖随着她旋转的身姿凌空飞舞,一曲“嫦娥奔月”诉尽广寒宫的孤寂清冷。
叫人忍不住想上前好好安慰仙子一番。
这原本是揽月阁的招牌舞蹈,细雨略微改动一番,再加上她自己出色的舞蹈功底,硬是将揽月阁压制地黯淡无光。
两岸的人们疯狂地为细雨呐喊,陇烟站在船头看着,气得脸色发青,如今她只能寄希望在那些答应为她“一掷千金”的恩客身上了。
寻香楼的反击非常成功,然而这还不够,陆宥真将桌上的十枝花递给寻香楼派来的小厮,叫他送给细雨,又拿出一张银票,说道:“这是一千两银票,替我换成花送给细雨。”
小厮很是高兴,接了花和银票蹦蹦跳跳出去了,不多时外头有人唱道:“6号贵宾席陆家公子赠送细雨姑娘一千枝花。”
竟然还有这般操作?苏溪与司徒叶林都惊讶地看向陆宥真。
陆宥真摸了摸鼻尖,笑道:“除了原本赠送的花,还可以用钱换,一两银子一枝,上五十枝便会有人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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