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宥真已经从书房回来了,与余嬷嬷在正厅里说话,苏溪隐约听见白杨的名字,脚步忍不住轻了起来。
只听余嬷嬷说:“白杨自六岁进府,便一直在公子身边伺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况且公子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丫头吗?
“老奴膝下无儿无女,只认了白杨这么一个干女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被少奶奶发卖出去。
“她那样好的模样,又正是青春年少,要是被卖,只怕也要落进风尘之地,一辈子就都毁了呀。
“公子,您放白杨一条生路吧,那丫头是真心喜欢您的,她总是事事以您为先,从来都考虑不到自己,请公子明鉴。”
屋里,陆宥真叹了口气,毕竟不论是余嬷嬷还是白杨都是伺候他十几年的人,哪里真能忍心要她们性命。
陆宥真说道:“嬷嬷还是起来吧,白杨的事,我已交给少奶奶处置了,你若有话不妨等少奶奶回来与她说吧。”
余嬷嬷一听竟然哭了起来,连陆宥真去扶都不肯站起来,只一个劲儿地说些过往的事情,好叫陆宥真忆起往日的情谊。
陆宥真正觉得头疼,就见苏溪从门外走来,朗声问着:“余嬷嬷这是怎么了?相公也真是的,都是伺候您十几年的老嬷嬷了,哪能叫她这么跪着,香兰,还不扶嬷嬷起来。”
余嬷嬷在墨梅院极有脸面,她能对着陆宥真哭,却拉不下脸在苏溪面前示弱。
不等香兰过去扶她,她自己就起来了,还顺带抹了眼泪,理了衣袍,嘴里还恭敬地向苏溪问安。
苏溪极不喜欢余嬷嬷的做派,表面对你毕恭毕敬,背地里给她的陪嫁丫鬟使绊子,香兰她们总是悄悄抹眼泪。
苏溪想给她们做主,可人家手段高明,几个丫头只知有人为难她们,却半点证据留不下来,苏溪又是新妇,不好一来就闹事,对院里的下人只能百般容忍。
现在她可不打算继续忍下去,连她婆婆都说不能过于仁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她的反击就从白杨开始吧。
苏溪眼珠一转,对着余嬷嬷说道:“嬷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惹了嬷嬷伤心?嬷嬷尽管说出来,你照顾相公这么多年,我们一定会替嬷嬷做主的。”
余嬷嬷哑然,她能叫苏溪放过白杨吗?一个与陆宥真有多年情分的丫头,还背着她上了主子的床,这样不听话的丫鬟,叫苏溪怎么可能放过?
余嬷嬷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陆宥真,叫陆宥真心有不忍。
苏溪看了一眼陆宥真便低下了头,她不想干扰陆宥真的判断,比起惩罚白杨,她更想知道的是陆宥真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好在陆宥真并没有让她失望,略一思索便下了决定,他对余嬷嬷说道:“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嬷嬷有什么话就对少奶奶说吧。”
这便是不再插手的意思了。
余嬷嬷眼光暗淡,仿佛已经预见到白杨凄惨的下场,她低垂的双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骇人的凶光。
苏溪挽着陆宥真的手坐上正堂中央的主位上,又命人将白杨带上来,她要试试刚刚跟她婆婆学的这招“恩威并施”。
很快,白杨便被陆年带了上来。此时她已经套上外衣,只是神情可怜,一副泫然欲泣模样,让人看了心疼。
她一进正堂便跪在陆宥真面前,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贴在陆宥真身上,千言万语都融化在满眼柔情中。
苏溪在一旁看的怒火中烧,哪有这么赤果果在她面试勾引她相公的?
“白杨,你可知错。”苏溪大声质问道。
白杨听到苏溪问话,眼睛却还留恋在陆宥真身上,陆宥真干咳一声,装作毫无知觉地端杯子喝茶。
白杨这才委委屈屈地收回目光,答到:“白杨一心为公子着想,若是这也算错,奴婢认错便是。”
苏溪被气了个倒仰,她还没见过这般颠倒是非的人。
苏溪冷冷一笑,道:“一心为公子?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一心为公子’法?”
“公子昨夜身体不适,难以入眠,奴婢不忍公子倍受折磨,这才进的寝屋,想要为公子缓解一二,奴婢都是为了公子才……”白杨欲言又止,但众人都听明白意思了。
陆宥真尴尬得不行,身旁的苏溪还“刷刷”地往他身上仍眼刀子。
“照你这么说还是公子引诱的你喽?”苏溪反问她。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少奶奶莫要故意曲解。”白杨反驳道,“奴婢一心为主,难道少奶奶认为奴婢不该为主子分忧吗?”
白杨一贯走善解人意的路线,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她是如此能言善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