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叶询问的,是有关崔珏和广贤的事。
我不拆塔他们四人能猜测到的,以法叶的聪慧,自然也是一下就猜到了。
“贫僧的兄长广贤,和崔县令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如今,又在哪里?”
这是法叶的声音。
接着传来白夫人温婉而带着丝丝磁性的妩媚声音:“他们二人没有关系。早些年,崔郎隐居山中的时候,我们已经成婚。那时候天下大乱,山中岁月寂寞,他极少和人来往后来到了这炎县,他也只和朝廷中的人互相往来。后来他修建兴殷寺,倒是和不少僧人打交道,但大都是兴殷寺中的僧人。你的兄长广贤也是颇有名望的僧人,他们如果有接触,那我一定会知道”
不知为何,她顿了顿,然后话语突然有些高昂起来:“仅仅是那一夜,广贤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却带走了我夫君的性命。我听说有个奇异的僧人来拜见崔郎,就带着女儿躲在屏风后看,他的样貌我刻骨铭心”
“前几日见到你,就发觉你们极为相似!”
法叶道:“那夫人可知道他去世后的一桩桩奇闻?”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白夫人道,“我们成婚十年,除了在山里的日子,朝夕相处。他成了县令之后,劳形案牍,和同僚在一起的时间竟然比陪伴我的时间还要长!用在百姓身上的心思,比用在我和女儿身上的还要多!”
“你知道么?从后宅到前衙那么几步路,他能够三天三夜不回家!甚至是甚至是他死了,他也只活在百姓的梦中他能进入那么多百姓的梦,却唯独从未来我的梦里!”
即便是隔着那么远,我不打兵都能从白夫人的语气中感受到浓浓的怨气,不由咋舌这怨妇的厉害。
还有那逝世的崔县令,简直是太牛了。
放着这么一个天仙一样的娇妻在家里,竟然能三天不回家,一心扑在政务上。
该说不愧是死后能成神的人么?
这觉悟,就是高啊!
法叶问道:“贫僧听说,这城外有一座百姓为他修的判官庙,夫人就没去看看?”
白夫人冷笑道:“我去那里做什么?他都不来我梦中,还偏要我过去看他?”
这其中的语气,依然是浓浓的怨气。
法叶又问道:“既然夫人对崔县令颇有怨恨之意,为何还住在这宅院之中,就不怕睹物思情,愈发难受?”
白夫人沉默了半晌,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软软地瘫在湖心亭的栏杆上,斜倚着,幽幽道:“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
这是南北朝著名诗人陶弘景的诗。
他隐居山中,被人称为“山中宰相”。
齐高帝萧道成下诏请他出山,说山中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他回寄了这首诗。
而白夫人的意思也同样如此。
怨恨么?
眷念么?
不舍?
爱?
她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够理解而已,是没办法说给旁人倾听的。
法叶和正在外面偷听的我不打兵都沉默了。
这首诗的意思很直白,稍微有些文学功底的都能看懂其中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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