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岛城,夜风中带着冬的冷冽又夹着草木盎然的清新,是初春特有的旖旎气息。
今天是姚家商行少爷姚松崖的生日。
姚松崖的表妹白家酒庄的小姐白鹿,和其他几个要好的表弟妹早早的就跑来祝贺。
在家里和长辈们一起吃了一会宴席,几个年轻人就约好去泰和路新开的舞厅跳舞。
一进舞厅就有姚松崖的朋友过来打招呼。左一个同学右一个朋友的拉着他跳舞,半天都不见人影。
白鹿和表弟宋子豪、表妹宋宛柳胡闹着喝了三四杯红酒,有些微醺。
凝脂般的面颊像涂了胭脂一样红的绚烂,眼波流转满是星光。
表弟表妹也纷纷去舞池找朋友跳舞,只剩白鹿自己懒懒的坐在座位上。
正恍惚着,肩头就被一攥。
“鹿鹿怎么自己坐着发呆,跳舞去”,姚松崖笑嘻嘻地凑到眼前。
姚松崖是白鹿的表哥,两人也是自小的娃娃亲。
去年夏天姚松崖学成归国,两家就开始商议着两个人的婚事,准备今年白鹿满了十八就举办婚礼。
姚松崖身材颀长,又生的白皙俊美,拉着亭亭玉立的白鹿跳舞,引得舞池中的人纷纷侧目。
“这就是姚松崖的未婚妻白家的白小姐吗?”
“生的眉眼清丽倒是个美人。”
“他们都夸你美呢”,姚松崖微低头凑在白鹿耳畔道。
“你也调侃我”,白鹿轻笑,半靠着姚松崖,心里满满的雀跃。
之前红酒喝的太急,跳了两支舞白鹿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退出了舞池。
姚松崖转头又被不知哪家的小姐叫去跳舞。
舞厅中人多,空气混浊。
白鹿想要回家,可出门的时候想着姚松崖和白鹿都会开汽车,就没有叫司机跟着,四人只开了一辆汽车。
白鹿想了想,终归不想扫了其余三人的玩兴,兀自拿了车钥匙和手包想去汽车上歇一会醒醒酒。
汽车停在舞厅的后巷。
白鹿边走边懊悔今天不该穿高跟鞋出门,醉酒之后走的格外不稳。
舞厅所在的街道灯光璀璨,霓虹瑰丽,歌女妖娆又风情的歌声漂浮在半空。
白鹿情不自禁地跟着调子哼唱。
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刚要开门,下意识的抬头往车里撇了一眼。
这一撇吓得白鹿一哆嗦。
车里有人。
车里有个男人。
白鹿如同触电一样嗖的一下缩回手,急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车上的黑衣男人一半脸陷在阴影里,只看得见半张侧脸,鼻梁高挺,浓眉入鬓,正在拆着车上的电线。
白鹿这番响动同样惊到了他,黑衣男子转过脸,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白鹿像盯着一头猎物。
好美的一张脸。
白鹿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剑眉星目,薄唇微抿,俊美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又散发出一股冷峻肃杀的气息。
正愣神,黑衣男子推开了车门。
一通电光石火的胡思乱想过后,白鹿猛的抬手把手包向着男子扔了过去。
“包里有车钥匙,还有现钱,车你开走,钱也拿走。”
白鹿边说边往后退,酒已经醒了大半,赶走杂七杂八的念头,脑子重新活络起来。
父亲说过遇见歹人,一定要舍财保命。
且不说白家酒庄声名远扬富甲一方金钱有的是,就算钱都没了也可以从头再赚。
小命可只有一条。
黑衣男子伸手稳稳地接住手包,上下打量了白鹿一通。
桃红碎樱旗袍,披着一件白色大氅,玻璃丝袜配着高跟鞋,双颊艳红,灿若桃李。
初春的天气穿的如此单薄,眉眼精致,脸上胭脂红艳,一身酒气,方才走过来还哼着小调。
大概是哪个舞厅的歌女。
黑衣男子默默在心里下了来人并不危险的定论之后,脸上的表情松了松。
“上车”,黑衣男子出声,声音和面容一样清冽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白鹿打了个冷战。
钥匙和钱都交出去了,这是见色起意还是要杀人灭口。
“这位先生,我把钥匙和身上的钱都给您了,我保证不会报警的”,
白鹿一边说一边继续后退,准备伺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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