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女人都憎恨战争,因为她们可能同时失去父亲、丈夫和儿子。但是那仅限于一般的战争,一旦战争突破了一般的激烈程度,或是现在这种敌人非人的情况,她们可能连同自己一起失去。
安娜·安纳尔的眼睛模糊了。
明明……好不容易抵达了城镇,为什么还是会死在亚人的劫掠下呢?
蜥蜴人粗糙的石矛捅穿了她的腹腔,让她瞬间失去了继续爬行的力气——腿是早断了的,现在却连爬行的资格都要夺去吗?
很疼……
她想要发出声音来,喉管却已经被腥甜的味道堵住了。但是眼泪是无法欺骗人的,只眨一眨,水痕就在已经被灰尘铺满的脸上划开一条路来。
很累……眼前泛起白光。
在视野中那能够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街道在摇晃,下沉,融解,广阔却不再是澄清蓝色的天空像大海一样在抖动。
视野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就像世界诞生之初祂没有边境的国一样。
亚人的号角刚刚吹响不过两三息的间隔,城墙便已然倒塌了,比预想中的速度还要快,只是并非想象中的方式。十数个魔现人使用【化石为泥】之后,人蜘蛛便将早已黏合起来的丝网狠狠一拉。坚硬高大的石墙瘫碎为一地的土疙瘩,或许被血与肉滋养之后,这里还会长出美丽的花吧。
阻止?
魔法师面对魔现人,本身在对抗魔法方面就处于极大的劣势,更何况对方是不管不顾地释放魔力,而人类这边却需要小心地引导魔力消散。
在石墙变为土墙之前,头发刚刚花白的安德森就已经变为头发全白的安德森了,透支了生命力的他安静地躺在了地上,在他彻底地闭上眼睛之前,他身下的区域依旧顽强地保持着石头的材质。尽管这位老魔法师和领主只是不到一个月的效忠关系,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为了人类去赴死。
首席骑士卡特呢?
他紧握着领主赐给他的手半剑,准备随时杀死攀爬或是冲上来的亚人。但是很显然,神明没有给这个可敬的战士机会,在石墙——哦,那个时候已经是土墙了——坍塌之时,身着重甲的他根本来不及躲开。
刚刚还在发表着鼓舞人心的宣言的他,毫无尊严地死在了土块和普通冒险者的脚下——坠落的土块击碎了他的肋骨,压榨出了他最后一丝气体,而同他一同掉下来的几个人踩住了他的口鼻。
死因是窒息。
因为城墙崩塌而死亡的人有很多,还挣扎活着的随后也马上死在了冲过来的亚人军队的手中。
血肉横飞或是厮杀呐喊?不存在的,毫无战意的人类会被亚人轻易解决——即便一个成年男人抱着搏命的心态的话,至少能够和亚人纠缠好一会儿的。
“即便没有【绝望氤氲】,看着城墙轻易倒塌的话,就已经足矣磨平人类卑微的勇气了吧。不,倒不如说,人类还有勇气抗拒才是令我惊讶的。”青铜·余烬坡毫不犹豫地踩住身旁艰难挣扎男人的手臂,随手用断裂的木刺将对方固定在地上,然后腾出手来,捏碎了对方的脑袋。
他弟弟的大脑被挖走了,那么他也要人类尝一尝这样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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