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绯山庄,苏园
梁伯年岁也不算小了,身子骨倒是还很硬朗。苏红艳练剑,他就在一旁站着端着擦拭剑的帕子和汗巾还有瓶药膏。只是,细看了去,这园子竟然只有他们二人。
苏红艳的云魂剑法已经相当娴熟,出剑落剑,分毫不多不少。她忽然收剑,看看手里的剑,这剑早已不是当年那般不顺手的样子了。
“大小姐。”梁伯似乎怯生生的叫了叫她,这叫法,却叫人奇怪的紧。
“谁送了信给你?”
“是小酒那孩子。”
苏红艳一笑,“小酒对梁伯来说是孩子,对阿恒而言可就是叔叔了。”
“大小姐。”
“梁伯,这是你今日第二次这么叫我了。有话你就直说。”
“我觉得小姐可以放下了。少爷是个好孩子,就算将来知道了什么,也不会将别人家放在心上的。您叫离先生的人日日盯着他,我总觉得不那么好。”
“又不只是他被盯着,那俩孩子身边也跟着人。”苏红艳见他模样,就知道他不只这意思,“你是觉得,小酒是梓聪的人。当年他们受了辱,会一直记恨。”
“他是跟我抱怨过,被我劝了几句。”
“梁伯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小酒记恨的人与阿恒有何关系。离山叫人跟着他,不过怕那孩子像月依样出事。而我,没那么多心力在。”
苏红艳话声毕,将剑鞘皆在剑柄之上左右交叉一转,啪啪,咔嚓,现在出现在苏红艳手里的,哪里还是刚刚那柄剑,这明明是杆枪。
只见苏红艳转身一旋,枪如剑一边右划。因着枪由剑而变,枪头左右而出的三角铁片,看着便是十分薄脆,其实,即坚韧且锋利。这枪锋借风势一出,激起的地上碎石皆被枪劲所粉。再见她快步一怀,犹如怀抱琵琶和童子抱心二势所结合,使得箭头看似所怀所收,其实是所冲所功。
此势一出,便一发不可收,见那夜叉探海、恶虎扑鹿、跨虎开山、青龙献瓜四势相接齐唰唰唰,叫看者应着不暇,也叫对家躲无可躲。因此枪本就是因做剑而生,转枪而使。因做剑用,稍重不得力,做枪时,稍轻却冲发的快。
若是一般的枪,别人大概觉得会在送出去后不好拽回来,可见苏红艳耍练完这套枪法便很轻易的收回了枪。只是,伸手时多了那么一两分,在那枪头刃尾,破开了手。
流血,却不是耍枪人的失误。
流血,只是为了喂它。
只见血被吸进枪刃,枪嗡鸣的声感也停了。这枪,竟是一杆魂兵器,而彭家吃瘪,也全是因为苏红艳的这套枪法和她手里这个魂兵器。
梁伯走过去接过枪开始擦拭,苏红艳也拿过药膏擦了擦破了的手,又拿汗巾擦汗。耍练魂器,是十分耗费体力的一剑事情。更何况,星峰堂不再,江湖再没有可以打造魂兵器的门派。如今江湖正派,能有件魂兵器在手,是有多令人艳羡和忌惮的,皆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苏家自然不想外人知道,而彭家也丢不起这个脸。所以到今日,苏红艳也从来没有想过叫江湖中人知道映绯山庄的底。如此这样,最好不过。
“大小姐的枪法更加精进了。”
“可惜不是可以常练的功夫。梁伯操心操心恒儿吧,大概过不了几日就能回来了。将我的枪,哦不,是剑收好,我去看看,康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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