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亭跑到机场的时候,有很多人认出他来,拿着手机拍他,他小心的避开那些人,跑向VIP休息室,在玻璃窗外,他停下了脚步,衬衫因为跑步解开了几个扣子,他喘了几口气,看见她静静地坐在VIP贵宾室里,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情绪低落。
他缓缓走近她,轻声说,“暖暖,我来了。”
苏倾槿听到声音转过脸看着他笑了一下,可这笑里带满了苦涩。
他心疼的拥她入怀,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又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并没有问她怎么了,而是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
带她回公寓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于他而言,他不想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不想说,他便不问。
如果不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那么今天她做的这些事他都会一一帮她办妥
她是他心里明亮干净的女孩子,不忍心让她沾上任何一点黑暗
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的公寓他已经找人打扫过了,很干净。
景亭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到她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让自己成为她的依靠。
她还和上高中的时候一样,遇见不开心的事情,总会来找他说。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景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遇见事情了想找人安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景亭轻轻嗯了一声,伸出手温柔的理着她的发丝,“今天遇见什么事了,让我的暖暖这么难过?”
景亭一直都知道,苏倾槿一路走来其实并不容易,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她出生在苏家,苏家向来对小辈要求很高,不仅要人品好,也要有才能,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家才能成为C国上流社会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他回国之后曾经把跟苏家有关的新闻都看了一遍,苏倾和成年之后,来为他说媒的人不下百家。苏倾槿亦是如此,苏家很少让苏倾槿参加什么酒会,可是在她成年之后来说媒的人也是很多。虽然娱乐圈里很多人都认为苏倾槿和苏家有关系,但是苏家全都否认了,原因就是为了满足苏倾槿的愿望。众人只知道苏家有一位小姐,可并不知道明星苏倾槿是苏家苏倾槿。
景亭不知道苏倾槿在遇见他之前是怎么过的学习生涯,但是在他陪伴她的日子里,她一天总是很忙碌,苏家对她的要求除了成绩名列前茅,还有每天固定的练琴时间,以及安排的各种特长课。在她上高二的时候,她就几乎每天都是深夜两三点睡觉。苏家的人并不知道这份要求对她而言有多沉重。有好几次他都见到她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地方抹眼泪。他出声询问的时候她总是说没事。
学校里的很多人,老师学生只是觉得她家里有钱脸上有颜脑子里有知识肚子里有才华,可不知道这些是她耗费了多长时间而得到的,她曾经因为周考没有考好而被苏父责骂,也曾经因为在国外音乐会上表现不好而被苏母说哭。众人只看到她的光鲜亮丽,却没有看到她背后有多少努力。
有的荣耀,她是担得起的。
他第一眼见她就被惊艳了,后来越了解越痴迷,越靠近越自卑,珠玉在侧,自惭形秽。她后来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不会告诉家里人,反而会告诉他。他有很多次都认真地听着她说那些事情,静静地陪着她。
景亭心想,过去我是薛亭的时候会陪着你,会听你讲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现在我是景亭,我依然会听,名字变了,可是我的心没变。
“你也知道我是C市苏家的苏倾槿,家境很好,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家境并不像我们家一样富有,但是她努力上进,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变得我甚至有一点厌恶。”她搓着手慢慢地说,“她做了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甚至差点害掉一个小生命,我讨厌她,可是当我真的对她做了什么,我心里还是很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这么纠结。你说我的性格是不是太别扭了?”
说着说着就带了一些哭腔,景亭心疼的搂紧她,轻声安慰道,“路是人自己选的,人变了不可怕,怕的是他们有了伤害别人的心。”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她性格就是带着一点纠结,但是她的心地始终是善良的,就像当初她求着苏父放王天柯一条生路一样。
“他们不能随随便便伤害别人,就像你,你会因为什么事而随随便便伤害别人吗?”
苏倾槿慢慢的摇了摇头,说,“不会。”
“所以他们这样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景亭完美的继承了景家的特性,心狠,如果当初不是景父拦着他,他当场就能让王天柯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此刻他温柔的哄着自己怀里的人,连眼神都是能溢出水来的,“别难过了,嗯?”
苏倾槿闷声嗯了一声,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忽然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为自己闻错了就又悄悄地确认了一遍,确实是血腥味,夹杂在比较浓烈的香水味里
刚才只顾着自己心里闷闷的,一直没闻到香水味,他其实很少用香水,就算用,都是淡淡的香味,可为什么今天有那么浓的香水味,而且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
在苏倾槿的记忆里,景亭几乎没有穿过黑色的衣服的。
她皱着眉头,坐直身体看向他,坚定道,“把衣服脱了。”
景亭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怔怔的看回去,继而不好意思的笑了,说,“还没结婚呢,喜欢我也不用这么着急。”
想着她对味道很敏感,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他喷了香水,这种行为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欲盖弥彰。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蠢,居然能做出这种事。不过好像自从遇见她他就老做蠢事。
苏倾槿没有放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又说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他有些紧张的舔了舔上唇,知道她的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能脱了外套,然后解围道,“脱了。”
她却皱着眉头又指了指他的衬衫,说,“衬衫也脱掉。”
景亭只能想一些别的办法让她不继续这件事,想把她搂在怀里哄她,却感觉到衬衫有的地方被血浸湿了,他不敢搂她,怕她察觉到,只能把手撑在她身侧,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虽然我也挺想对你做那种事情的,但是还没结婚呢,我还忍得住。”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看了他一眼,但是很快就收回眼神不看他,轻轻抿了抿唇。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暗沉,眼神也带着一些别的东西,暗的发亮,她知道是什么。
可是她更害怕他是真的受伤了,这么说只是为了岔开她的注意。
她很确定那就是血腥味。
“今天拍广告用了血包,才有了一点血腥味。”
景亭说完这句话更后悔了。
这么说就是越抹越黑,她还没说她闻到血腥味呢,自己就先说了,这不是越抹越黑是什么,蠢事光荣榜上又添新项。
苏倾槿听到他这么说更加确定他身上有伤,而且伤应该还不少。
她抿了抿唇,依然坚持着,“脱掉。”
景亭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执着,只能示好道,“就是工作的时候受伤了,没什么大事。”
“那你让我看一眼不就好了吗?”她的声音软软的,眼神也有一些闪躲,耳垂整个都红了,窝在景亭的禁锢里,看起来就是受了欺负的样子。
看到她这副委委屈屈软软糯糯的样子景亭突然有点后悔,好像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她又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衬衫也脱掉。”
景亭知道今天是逃不了这一劫了,又怕她生气,只能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了胸膛的绷带。
她皱着眉头,示意他脱掉衬衫好让她看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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