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忽然就不哭了,眼睛亮亮的:“当真?”
觉素心头一跳,她不会说要嫁给他吧?
好在她接下来的话让他放下心:“方丈应该知道我家大姐姐和定安侯婚期定在了六月。”
觉素点点头,他有所耳闻。
小姑娘幽幽地叹气:“我还在家中的时候,总是见大姐姐心神不宁。我想着应该是因为婚期太迟,大姐姐怕是担心这几个月途中会出什么变故。”
觉素嘴角抽了抽。
小姑娘继续道:“我这个做妹妹的,眼睁睁看着大姐姐独自烦恼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心里格外难受。”
“于是我便想到了方丈,方丈德高望重声名远播,若是有方丈帮我,大姐姐的烦恼就解决了。”
觉素为难道:“婚期已经定下,我怕是帮不了小施主。”
小姑娘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方丈何必妄自菲薄,这对方丈来说不过一件小事。”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件事寻常人肯定办不到,但是方丈和寻常人不一样,凭方丈的能力,方丈一定能做到,这个忙只有方丈能够帮到我,若方丈都不肯帮我,我……”
觉素听到那句“方丈和寻常人不一样”时心跳漏了几拍,在她眼里,他和别人不一样吗?这个忙只有他能帮她吗?
不得不说,被人需要和依赖的感觉很不错。
他看过去,小姑娘哭的抽抽嗒嗒可怜兮兮,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凄惨。
觉素不好再拒绝了,罢了罢了,这对他来说不过几句话的事,再过几日等定安侯的妹妹来寺中上香,到时候他随便找个由头忽悠他们把婚期提前就行了。
他叹口气:“小施主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小姑娘的泪止住了,喜笑颜开。
觉素又道:“今晚之事……”
不等他把话说完,小姑娘立马保证:“方丈放心!方丈大晚上不睡觉跑下山和女孩子幽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觉素那张俊美脸庞发僵。
但他看着小姑娘眼中的崇拜和依赖忽然就不好说什么了。
觉素咳嗽一声:“我送小施主回去吧。”
小姑娘羞答答低下头:“有劳方丈。”
等回到院中程蕴才松了口气,这件事能够不动用武力便办成,她很满意。
她伸手揉了揉脸,上一世跟在烟渠身边看她哄骗那些男人那么轻松,没想到自己做起来才发现很不容易。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上一世跑来大安寺偷盗的贼。
那些贼从觉素打开的那扇门偷偷溜了进来,在寺中洗劫一空,下山的时候便撞见了觉素的丑事。
他们是一群大男人,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觉素的美貌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于是觉素方丈和女孩子有私情的丑事便在京中传开了。
京中贵妇死活不肯相信,直到那些贼拿出了从觉素房中偷出来的帕子和一张信纸。
那块帕子上头绣着鸳鸯,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而信纸上则说清楚了他们每次见面的时间。
从每个月月初开始算,每隔七天他们会见一次面。
紧跟着大安寺的香火钱便少了一大半。
那些贼虽然猖獗了些,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沾了他们的光。
不过如此一来,觉素有了防备,这一世那些贼怕是进不了大安寺了。
程蕴打了个哈欠,如今她手里握着觉素的把柄,日后说不定还能再好好利用。她伸手摸了摸脖子,那会儿觉素竟然想杀掉她,真是个狠心的和尚。
她笑了笑,脱掉鞋子上床睡觉。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程蕴起身披了件衣服,打开房门,带着暖意的阳光顿时倾泻进来。
枯江两手各提了一桶水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她连忙放下水桶行礼。
程蕴看着她依旧木讷的表情,笑了笑:“你的力气倒是大。”
枯江垂着眉眼:“奴婢脑子笨,只会做一些粗活。若是连一点力气都没有,怕是也没脸待在姑娘院子里了。”
脑子笨么?
程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屋。
吃过饭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照旧缠着觉素讲解经文。
觉素看着小姑娘含羞带怯模样,心中笑了笑。
过了几日,定安侯的胞妹宋曹氏来大安寺烧香。
宋曹氏是定安侯唯一的亲妹妹,后来嫁到了宋家,成了宋三夫人。
宋三夫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可岁月到底无情,照旧在她脸上刻画出了痕迹。
觉素看着她眼底的疲惫,轻声道:“三夫人这几日可是过得不舒坦?”
宋三夫人苦涩地笑了笑:“这人的年纪一点一点往上长,这能舒心的时刻便一点一点往下掉。”
觉素宽慰道:“我佛慈悲。三夫人且放宽心,多抄抄佛经,这心自然就静下来了。”
宋三夫人叹口气:“多谢方丈开解。”
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还是这寺中清净,脱离了红尘俗世,倒少了许多纷纷扰扰。”
“方丈看透了这俗世,而我们这些看不透的俗人还要在这苦海中死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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