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爷似笑非笑地望过去:“我管?我要怎么管?你要我插手,程峘会同意?程家那两个老东西会同意?”
吴霖道:“老太爷深得圣上信重,何不去请圣上下旨?”
孟老太爷觉得他应该是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吴霖继续道:“如今蕴表妹还小,晚辈还可以再多等她两年。”
孟老太爷垂下眼皮:“你一个人在这自说自话说了这么多,也别拿我当傻子一样,说什么你们两情相悦,证据何在?难不成只要有一个男人上门说他和那丫头两情相悦我就要进宫请旨不成?你把圣旨当成什么了?”
吴霖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道:“不敢欺瞒老太爷,这便是蕴表妹亲手交给我的。”
孟老太爷瞥了一眼,冷笑一声:“谁知道你这帕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吴霖笑了笑:“老太爷别不信,这帕子上的花样是蕴表妹亲手画下来的,因这花样子独特,京中还是头一份,再找不出第二份来了。老太爷只管去程家问一问,蕴表妹前几天还用过的呢。”
孟老太爷忽然沉了脸:“你让我去程家问?我和程家什么样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
吴霖不料孟老太爷说生气就生气,脸上的笑僵住了。
孟老太爷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厌烦道:“行了!你也别在我跟前鬼扯了,你要喜欢那丫头,好好的去程家提亲去跟程峘说,那丫头嫁给谁有程峘做主呢!你跑来我孟家成何体统?”
吴霖皱了皱眉,方才他应该已经将利害关系给说清楚了啊,怎么孟老太爷还是这么个态度?
“来人!请吴公子出去!”
吴霖不死心,孟老太爷却当先起了身,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道:“你也别总是一口一个‘表妹’,那孩子的母亲姓孟,可不是姓吴!我们孟家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子!”
说完,一拂袖子,扬长而去。
吴霖的脸色十分难看,出了孟府,转进一条胡同。
他委实没有想到孟老太爷厌恶程家到了这个地步,就算程蕴身上还流着孟家一半的血,也被他给迁怒了。
但是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只要他把程蕴弄到手,怎么也和孟家沾上了边,到得那时,他有的是法子让孟家消气,和孟家搞好关系,借助他们的势。
他伸手摸了摸袖中的帕子,眼中的阴毒显露无遗,这帕子可还在呢。
吴霖兀自沉思,不料眼前一暗,景色消失,他被一条麻袋给罩住了。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拳脚已如雨点一般落在了他的脸、头、肚子、胳膊、腿上。
吴霖被打的卧倒在地,疼痛在四肢肆意蔓延,使他身体蜷缩如虾米。
出手的人不理会他的愤怒的叫骂声,往他身上翻找一通,就此离去。
吴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伸手往袖中一摸,帕子已经不见了。
他呵呵低笑两声,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阴冷恶毒就要从眼中溢出来,这帕子他可不是只有一块。
程蕴收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懵。
“你说那些人进了孟府?”
绿槐点点头:“冯义说,他们打算出手的时候已经有人抢了先,吴霖身上的帕子和银子都被他们拿了去,然后看着他们从孟家后门进去了。”
这又是程蕴没算到的一个变数。
不过好在就算有了变故也没影响到她的计划,接下来就看吴霖的了。
她又皱了皱眉,孟家为何要抢走帕子?
孟老太爷打量着手中的帕子,皱着眉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孟安:“这难不成真是甜姐儿绣的?她就没传消息出来?”
孟安跟了他二十多年,此时道:“老奴确实没收到她的消息,说到底还是她的身份太低,很少能接触到表姑娘。”
孟老太爷叹口气:“罢了,好歹这帕子现在在我的手上。”
他的眼中又浮现阴狠:“吴家也太猖狂了,当年的事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倒先蹦跶出来了。还想着拿我们孟家做跳脚石,也不怕把自个儿给摔着了。”
孟安道:“此事可要和老爷说一声?”
孟老太爷沉吟片刻,道:“暂且不必,等他从遂州回来再说吧。”
孟远澹看着眼前只比他小了几岁的年轻人,淡淡道:“薛大人要去调查瘟疫发生的原因,跑到我这儿做什么?”
薛温毫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笑道:“孟大人,好歹我和你都是圣上委以了重任的,那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冲在前头,而孟大人在后头什么都不用做吧?”
孟远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薛温继续道:“我这可都是为了孟大人着想,如果查出了原因,那可是大功一件。”
孟远澹道:“我竟没有想到薛大人如此体贴。”
薛温笑了笑:“孟大人和我多接触一段时间就会知道,我确实很体贴。”
“所以你才会体贴地对李姑娘说我和你情同手足?”孟远澹似是笑了,“薛大人,请问我何时和你关系这般好了?”
薛温脸上毫无尴尬,讶异道:“我以为,我和孟大人一路辛苦地从京城跑到遂州,关系已经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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