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缃儿从妆奁中拿出一支金钗,对着铜镜在头上比划两下,皱皱眉又扔了回去。
“薛公子现在在做什么?”
葡萄道:“薛公子整日待在房里把门关着,奴婢也不知道。”
李缃儿叹口气,虽然这个薛公子没有前头那个薛公子好看,但他总是眉眼含笑没有距离感,更容易相处。
石榴问道:“还有个孟公子呢,姑娘不喜欢他吗?”
李缃儿撇撇嘴:“那个啊,虽然长得也不差,但是话也太少了,跟个闷葫芦似的,我说十句话他也不一定回一句,太不可爱了!哪有他这么对待女孩子的?活该他都二十多了还娶不到媳妇!”
石榴立马道:“姑娘说的是。”
但是那个薛公子也有二十多了,也没娶到媳妇呢。
李缃儿从妆奁中挑出一对金累丝灯笼耳坠戴上,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往客院走去。
丁邑守在门口,远远地瞧见李缃儿的身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个姑娘可比京城的那些难缠多了,也不知道李霄到底怎么在教女儿?
李缃儿走上前来,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往他身后瞧:“你们家公子呢?”
丁邑往旁边挪了挪,挡住她的视线:“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李缃儿将目光定在他的脸上,有些奇怪:“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们公子了吗?”
“这是自然。”
李缃儿两条细细的眉蹙起,歪着头有些不解:“这是谁定下来的规矩?怎么我从未听说过?”
这不是规矩,这是人之常情!这李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懂?
李缃儿见他不说话,有些不耐:“哎呀!你这个大块头总挡这儿干嘛呀?我来陪薛公子说说话都不行吗?”
丁邑岿然不动:“李姑娘,我们家公子不需要你陪。”
李缃儿有些恼了:“我说你这个人,五大三粗的,果真脑子不好使!你这么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将来可没人嫁你!”
丁邑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个不劳姑娘费心。”
“我可没为你费心!”
女孩子声音稍微大了些,尖尖细细的,让屋内的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李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李缃儿立马换了副温柔和顺的样子,微微垂下头:“薛公子好不容易来趟遂州,我却未曾好好尽过地主之谊。我便想着来看看公子这儿可缺什么,公子又喜欢什么样的吃食?”
薛温含笑颔首:“姑娘有心了。但是我同孟大人一同到遂州,长途跋涉,很是辛苦。姑娘不能厚此薄彼,也应该去问问孟大人才是。”
李缃儿脸僵了僵:“薛公子误会了,我来问过公子便会去问孟公子的。”
薛温道:“如此便好。姑娘也不必问我的喜好了,我和孟大人情同手足,他喜欢的我都喜欢,姑娘只管问他便是。”
李缃儿的脸越发僵硬了,让她去问那个锯嘴葫芦?那姓孟的怕是连屁都不会回她一个!
她犹不死心,薛温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李姑娘,这天儿怪冷的,你也别总是跑出来,回头冻病了可不好。”
李缃儿闻言,心里头甜蜜的泡泡一个一个往外冒:“没关系的公子,我不冷。”
薛温忽略掉她含情脉脉的目光,叹口气:“一张小脸都冻紫了,还说你不冷?”
什么?她的脸紫了?
李缃儿猛地捂住脸:“那我这便回去了,公子有什么事便和我说。”
丁邑看着李缃儿的身影消失不见,向薛温道:“属下无能,惊扰了公子。”
薛温笑了笑,眼里满是兴味:“李霄最近在做什么?”
“李大人每天都会去向太医询问瘟疫的情况,看起来很是担心百姓。”
薛温嗤笑,转身回屋:“担心?他担心个屁!身为一州知府,会不清楚城内的情况?流言都满天飞了他才向圣上请罪。”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还有他这个女儿,也不好好管管。摆明是想让我们分神。”
丁邑道:“公子放心,属下会派人看紧他。”
薛温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阴:“京城那边……”
“何悠还在带人找。”
薛温笑了笑:“他怕是找不到,那几个人贼精。”
他有些惋惜:“要不是李霄这个废物没管好遂州,弄出了瘟疫,圣上也不会二话不说把我赶来遂州,再给我一点时间说不定现在那小贼已经被我千刀万剐了。”
他望向外面阴云笼罩的天空,这贼可不能这么便宜了去,不光要让他把五两银子还回来,还得把他所有的银子全变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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