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跟着纪元樱来到一处秀楼,秀楼是精巧的两层建筑。陵水而建,左右各一栋,一个是纪元樱住的,一个是纪元鸢住的,两座小楼中间是蜿蜒的雕花游廊,直通全府重要地段。沈念跟在纪元樱身后有些拘谨,这位小姐话不多,也不爱说笑,待会怕是有些尴尬。
两人抬脚正要上楼,就听见一女孩声音。“元樱....你回来了”。声音里透着两份讨好。
沈念诧异去看,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女,长相偏大众,一双眼睛生的还算水灵,但看其穿着打扮却不很金贵。身姿柔弱,神态拘谨却笑得讨好。
“元樱,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很久了。”说话时还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脸庞。明明十分害羞的样子,眼睛却飘飘忽忽不停打量纪元樱腰间美玉配饰。
“找我何事?”纪元樱没甚表情,声线也是淡淡的。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坐坐。与你一起刺绣说会子话。”
“不巧了,今日不便,姐姐还是先回去吧。我屋里来了客人。”好似十分不愿与她多说,说完纪元樱就拽着沈念进了屋里。沈念赶紧抬脚跟上,琢磨不透这位小姐是纪家何人。
“那有什么打紧,妹妹的朋友我认识了,就也是我的朋友了。不知这位妹妹哪户大家的?今年几岁叫什么?”沈念刚站定正要坐下,就见那姑娘不等邀请自己抬脚进来了。说话间还凑上来挽了沈念胳膊。沈念吃惊睁圆了眼睛,身子微微往后仰。犹豫了一瞬,还是想不通这姑娘何方神圣,只好笼统道:“我父亲是甘州一县令,不是什么大家,我今年十一,你叫我沈念便可。”
那小姐听了沈念出身,生出些欣喜。要说好地段跟偏地段房价他不一样,为官上任亦是如此。虽两人父亲官位相同,但地方不同身份也就生出些差别。自打她来了京城,还没见过身世不如她的。立时开怀道:“我父亲是通州云县县令,咱俩倒身世相仿,我名字叫做范悦儿,不过我比你大两岁,你须得叫我姐姐了。”声音里多了几分自信。
纪元樱淡淡的冷笑一瞬,上前解救出沈念胳膊,拉她坐下。“你喜欢吃什么点心?”
沈念感激的看着纪元樱心道,虽然这姑娘有些直来直去,但跟那个范悦儿一比,相处起来简直舒服多了。笑道:“我倒没什么挑嘴的。”她是个爱吃的,也确实不挑食。且纪元樱是个直爽的,她随便上什么点心招待沈念都可以。
果然,纪元樱听了沈念说的,扬起个爽快的笑脸,转过头去吩咐丫鬟沏茶上点心。她最烦姑娘小姐们扭扭捏捏惺惺作态。沈念这人倒有几分对她胃口。
丫鬟上了茶水点心,三个姑娘边聊边吃。范悦儿不解沈念一个边远县令之女为何能来纪家做客,就像沈念不解这位范悦儿为何在纪家来去自如一样。纪元樱便将沈念家在京城,大伯沈博明在朝为官,祖母身份背景一字不落说给范悦儿。话音一落,那姑娘刚才生出的一丝自信瞬间没有了。眼神又飘飘忽忽打量起沈念衣着。瑟缩拘谨,但心里却有了不甘,凭什么她一个小小甘州县令之女,也能得家里老祖宗的体面庇佑。
经纪元樱解释,沈念也终于明白范悦儿身世。这姑娘父亲是通州一小县的县令。是纪家族里一位远方的…远方表亲。因他家曾接待过回族祭祖的纪家,故搭上了关系。这姑娘的哥哥读书上进,刚刚过了乡试,想上京读书用功两年,后年开春参加三年一度的科考。于是求到纪家给指个读书之处。纪元樱父亲心善便叫住进了纪国公府。还一并解决了读书、费用一系列问题。
本是个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善事。但谁都没想到,来时还带了书生妹妹来见识富贵。人都来了,自然不好在说什么。这一住就已经月余。对这范悦儿,纪元樱十分厌恶。时常来找她套近乎不说,每每见到她都是一番巴结讨好,眼神也总是偷偷打量她衣服配饰屋内陈设。心思太重不知遮掩,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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